这种时候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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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悄悄驶入富商集聚的通济街,便是这快要天亮的时辰,某些商贾家中仍旧隐隐传来狎笑声、艳曲声。
金猪冷笑一声:「我等打生打死,便是护着这幺一群玩意。」
马车来到一处雅致的宅邸前。
元掌柜说道:「就是此处了,帐册藏在里面。」
金猪无声看他一眼,只伸手随意一推,便摧断了里面的门闩。
然而他没有从正门走进去,而是行至一旁,轻轻向上一跃,稳稳蹲在墙檐之上朝里面打量。
没有暗算,没有埋伏,宅邸中空空如也。
元掌柜笑道:「金猪大人,我既已决心弃暗投明,便不会再做无用之事。」
金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是怀疑你,是习惯使然。」
「明白。」
金猪押着元掌柜进得院中,院子并不算大,却假山鱼池应有尽有,鱼池中还有十余尾锦鲤游弋着。
元掌柜一瘸一拐的找来一柄铁镐,狠狠砸向一座假山。
哐当一声,假山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箱子来。箱子半人高,西风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本本帐册。
元掌柜在一旁说道:「洛城知府张拙四千两银子、洛城通判刘明显两千两银子、洛城同知陈礼钦两千两银子。除此之外,还有开封知府、郑县县令……」
金猪下意识看了陈迹一眼,而后又看向元掌柜皱眉道:「洛城同知陈礼钦为人刚正不阿,怎会收尔等贿赂,你别是冤枉人吧?」
元掌柜哈哈一笑:「大人说笑了,这天下乌鸦一般黑,放眼宁朝与景朝,哪有不收贿赂的官员?不过这位陈大人向来不露面,都是让家中小厮出面收取的。这帐册上面,何时、何地、何人贿赂都标记的清清楚楚,箱子上也标了记号。」
金猪给西风使了个眼色,西风当即在院中燃起一盆火。
正当元掌柜不明所以时。
金猪撕去陈礼钦那一页,随手丢向火盆,平静道:「陈礼钦为人正直清白,他从未收过尔等贿赂,明白了吗?」
元掌柜一怔,继而笑道:「明白,明白。」
可还没等那页泛黄的纸张落入火盆,一只瘦削的手稳稳将其接住,折了折揣进怀里。
陈迹看向金猪:「大人,这页纸,我留下了。」
金猪思索片刻,展颜笑道:「行,你倒比我想得更狠些,别人都是老子拿捏儿子,你这个当儿子倒想反过来拿捏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