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西城门前见过施粥,他也知道灾民是什幺样的,大家饿成这副皮包骨头的模样,谁还顾得上尊老爱幼?
可王先生只一句话,便起了作用!
难道王先生也是行官?
陈迹默默看向世子与白鲤:「王先生方才……」
白鲤小声道:「我父亲说先生走的是圣贤之路,口含天宪可教化众生呢,不过他也说过,先生还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所以算不得真正的圣贤。」
陈迹看了王先生一眼,默默抄起硕大的木勺子,挨个给排队的灾民舀米粥。
那木勺子对女孩子来说太沉了,白鲤只挥了几十下便胳膊酸得有些擡不起来了,只能咬牙坚持:「要是猫儿大哥在这就好了,他的力气使不完。」
而陈迹忽然发现,当他一勺一勺将米粥舀给灾民时……体内那二十六盏炉火颜色竟变化了一些,虽然极少、极慢,但这每一分变化都是实打实的。
就仿佛倒焰窑的火候一样,六百度时是樱红色,九百度时是橘黄色,一千三百度之上时便会变成白色。
二十六盏炉火初燃时是樱红色,如今那红色正一点一点淡去,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加磅礴的生命力。
陈迹想起,当初自己在青山梦境里,曾有一刻浑身炉火尽皆燃烧而起,那时的炉火,正是白色。
奇怪,炉火为什幺变了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在帮助灾民?可自己先前在西城门时,不也帮助过灾民吗。
等等。
此时与彼时唯一不同的是,彼时自己是蒙着面的。
未等陈迹想明白,城门处响起吱呀呀的木轮声。
只见数十辆板车拖着一袋袋粮食驶出城外,后面还跟着一顶官轿。粮食在一辆辆板车上堆得像一座座小山丘,连那顶官轿都被衬得有些不起眼了。
下一刻,轿夫将轿子放在地上,张拙一身红衣官袍,志得意满的迈出轿子。
他看向粥棚下的众人,惊奇道:「咦,你们怎幺在此?」
张夏一阵风似的冲上前去,抱着他的胳膊:「爹,您又从哪找来这幺些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