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跃下枝头,朝陈迹追去。
直到此时,洪祖二才有空反手摸向后背,他透过伤口摸到了肋骨的骨茬,深可见骨。
他思索两息,只解下外衫在身上随意缠了两圈勒紧止血,竟又踉跄着往姜琉仙和陈迹离去的方向追去。 陈迹从老虎背逃到白露窑,再从白露窑逃到郭家窑。
他已经隐约听见正沟河湍急的水声,还有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在山林中绕树折返前进,小心警惕的躲闪着刀罡。
姜琉仙的刀,他只怕一刀都接不住。
下一刻一道刀罡劈来。
这一刀不再霸烈,反而像清明时节的春风细雨,漫天皆是。
陈迹只觉得自己仿佛跑在春雨,身体被牛毛般的细雨穿透,浑身上下渗出细密的血珠,五脏六腑针扎似的疼,转瞬间将衣服染得红透。
他终究撑不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陈迹勉力爬起身来继续往前逃,他身上的血沾着树叶和灰尘,狼狈至极。
不行,下一刀一定躲不开了。
陈迹咬牙高声道:“我认识一位故人,他有一柄没开锋的刀,我问他为何没有开刃他说没必要。 “这是他在太平医馆问梁狗儿的话,如今回荡在崇礼关外。
姜琉仙闻听此言,挥起第二刀的手忽然停在半空中。
陈迹一遍逃命一遍继续说话使姜琉仙分心:“你走之后他就天天喝酒,有钱喝好酒,没钱就借钱喝。 喝醉之后,他会念着“琉仙'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念。 不知道你在景朝有没有见过他,如果没见过,那你该去见他一面。 “
梁狗儿的朋友很多,若没人找梁狗儿当面试探,不可能从这几句话确定他身份。 但如果姜琉仙还念旧情,听了这几句话或许能让他争出一条活路。
说话间,陈迹终于透过山林看见河岸。
岸边没有接应他的人,只有湍急的河。
可他没看见张夏的身影,反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