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的声音慵懒道:「怎幺好几日都不来,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男人低声解释道:「家里婆娘管得紧……」
杜娘嗤笑:「看来还是家中婆娘要紧。」
男人不耐烦道:「说这个做什幺,你又不止我一个男人,先叫我进去。」
杜娘却拦在门前,把手伸到男人面前:「银子呢?」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吊铜钱:「就这幺些。」
杜娘转身往屋里走去:「下次若是还只带这幺些,我可不依你了。」
王贵贴在院墙上听了会儿,男人和杜娘刚进屋便喘了起来,听得他双眼发直。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男人系着衣裳往外走去:「我今日还有事,先走了。」
男人推门而出,匆匆离去。
杜娘在院子呸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王贵眼珠子转了转,这杜娘是个暗娼,乃是京城里最没背景的那号人,即便问些什幺,应该也不至于惊动陈家。
他回屋从箱子里翻出一支金簪,挤出门缝来到杜娘门前。
咚咚咚。
杜娘不耐烦的声音从院里响起:「怎幺又回来了,不怕你家婆娘……你谁啊?」
她警惕的看着王贵,刚要将院门重新合上,却见王贵拿出那支金簪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不待杜娘反应,王贵挤进门里,将房门合拢。
他直奔灶房,从锅里给自己舀了一碗凉粥,大口灌进肚子里。
杜娘莫名其妙的靠在灶房门框上,扯了扯衣衫,露出半片肩膀来:「客官,您这是做什幺?」
王贵又喝下一碗凉粥,这才开口问道:「爷们问你几个事,答好了,簪子归你。」
杜娘眼睛一亮:「爷您问。」
王贵问道:「这几日京中可曾发生什幺大事?」
「大事?」杜娘想了想回答道:「陈家公子从香山杀回来了,福王在安定门为他牵马来着。」
王贵心中一惊,陈迹竟还能活着回来?
他不动声色道:「后来呢?」
杜娘倚在门框上笑着回答道:「后来听说他进了宫,还被陛下封了爵位。今日满城都在传他与齐家定亲之事,不少人混进内城,去府右街陈家门前领赏呢。」
王贵暗自思忖。
有婚事便意味着陈家二房无事,不然以陈家二房那些个谋逆的罪名,陈家办丧事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办喜事?
看来事情已经被陈家遮掩过去……可这京城还是不能留,只要他活着,陈礼治就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