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年堂官接过,只看两眼,赶忙不动声色的将卷纸递出,向后退了一步,不发一言。沈野所言皆是新政,多有胆大之言,可这文华殿里有人支持革新,有人反对革新,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卷纸传来传去谁也不敢说话。
直至传到胡阁老手中,胡阁老抖了抖卷纸,朗声道:「张大人,此人是你门生?这卷纸上写的,分明都是你要推行的新政!」
文华殿内一静,所有人朝角落看去。
只见张拙埋首于文书案牍之中奋笔疾书,方才胡阁老与陈阁老拌嘴时,他也没插过一句话。
若不是胡阁老出声,大家几乎都忘了这位壮年入阁的新阁臣也在文华殿内!
张拙闻言擡头缓缓笑道:「哦?让我瞧瞧,这沈野写了什幺。」
有人将卷纸传到他桌案上,张拙审视片刻,赞叹道:「言辞恳切务实,果然,天下英雄,所见略同。」
有人悄悄翻了个白眼。
难怪沈野敢在贡院外口出狂言,合著是张拙的人!
此前,众人竟没听到半点风声。
今日哪还是考才学?
分明是要定朝堂风向。
胡阁老赞叹道:「张大人好城府。若不是前几日便在仁寿宫定下几州新政事宜,今日此人只怕要给朝堂衮衮诸公一个大大的惊吓。」
张拙谦逊道:「在下也没想到新政如此顺利,多谢胡阁老、陈阁老鼎力相助。」
如他先前对陈迹所言,若非太子之事,他入阁、推新政,都只怕要等五年时光。在这五年里,他得不停煽风点火才行,沈野殿试便是其中一步。
如今,沈野这一招棋却显得不那幺重要了。
陈阁老忽然问道:「张大人,我陈家小子近日可是借住在张家?」
张拙摇摇头:「阁老误会了,陈迹这几日可不在我张家。」
此时,其余贡士的卷纸也纷纷传来文华殿,在阁老与部堂们手中传阅。
有人将一张卷纸递给胡阁老:「阁老,您请过目。」
胡阁老不耐烦的摆摆手:「陛下已经把状元定下来了,你我还过目什幺?等着晚上的琼林宴即可。」
他转头看向陈阁老:「不过,今日倒是有比琼林宴还有趣的事,老夫倒是有几分迫不及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