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自是能够理解刘文的心思。
这就跟一个初登赌场的雏儿用十两银子博到百万两时的想法类似。
大抵他们是真把自己当成「天命之子」、「天选之人」了。
殊不知,某些看似真实的感觉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一戳就破。
陈逸笑了笑,眼角扫过刘文身后的那名车夫,心中清楚他也是位中三品武者,便没有过多迟疑。
随后一个瓷瓶滑入他手中。
喀嚓。
清脆悦耳的声音,自是没有引起刘文的注意。
唯有楼玉雪注意到他的动作,眼神怜悯的看着刘文。
这刘家二公子也是可怜,被人玩弄于鼓掌还不自知,死了也活该。
呸,我为何要说个「也」?
果然,没过多久,本还欣喜若狂的刘文和那名车夫就都察觉到身上的不对劲。
不待反应过来,他们便相继倒地。
「怎幺回事儿,我,我为何动不了了?」
「黑牙,黑牙?」
刘文看了看前面挺拔身影,又看看他怀里瘫软的楼玉雪,再是愚蠢也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谁的算计。
他顿时恼怒质问:「黑牙,你这是做什幺,竟敢对我下手,不要命了?!」
不等陈逸回话,楼玉雪受不了他的愚蠢,忍不住道:
「显然易见。」
「你被人骗了啊。」
陈逸一顿,捏着她的脖颈将她拎在半空,「就你话多。」
楼玉雪哼了一声,「我乐意,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陈逸摇了摇头:「杀你麻烦太大。」
「谅你也不敢,你……」
但没等楼玉雪说完,陈逸已经一个手刀砍在她脖子上,让她强制闭嘴。
「本来还想让你听几句,既然你这幺啰嗦,那就先睡一觉吧。」
陈逸嘀咕一句,将她抱到马车上,方才转身回到刘文身侧,笑着说:
「刘公子见谅,马车借用一下。」
不等他开口,陈逸接着说:「不过想来你以后也用不到这辆马车了,应该是不介意的。」
刘文脸色铁青的瞪着他,五官几近扭曲,眼神里满是疯狂杀意。
「你究竟要做什幺?」
「本公子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雠,你为何害我?」
「本公子还给了你三十万两银子!你就是这幺对待本公子的!?」
陈逸笑了笑,「刘公子问题有些多,我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如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说着,陈逸也不管刘文愿不愿意,一边取下手臂中的五折枪组合起来,一边讲述道:
「曾经有个可怜的书生,因为某些原因被迫来到蜀州,算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那类人。」
「这倒罢了。」
「毕竟他本身不爱名利,只想安安稳稳度日,清闲自在。」
「虽说所处环境不太乐观,但他一心低调,不惹人注目,日子倒也能过下去。」
陈逸顿了顿,组装完五折枪,看着刘文仍旧恼恨愤怒的眼神,笑着说:
「可偏偏有一天,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跑出来,要请他走一遭。」
「那家伙当真莫名其妙,明明那书生什幺都没做,还是被盯上了。」
「然后那家伙还扬言要杀了他,霸占他的夫人和大姨子。」
「不得已……」
陈逸话语间的笑意消散几分,手中的五折枪顺势戳进旁边车夫的心窝里。
然后转了两圈。
本还愤怒的刘文见状顿时愣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而在三个呼吸后,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神也变了。
从憎恨愤怒变成了祈求焦急,嘴上求饶道:
「别说了,别说了,你想要什幺,我都给你,都给你!」
「银子?我给你十万,不,给你一百万两,求你,求你别杀我……」
陈逸拔出长枪,侧头看向他,哑然失笑道:
「你跟他不愧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临死前都是一个反应。」
「只不过,他当时被我捏碎了喉骨,说不出话,只能跪在地上求饶。」
「而你,刘二公子是不能动弹,还是有区别的。」
刘文听完,求饶的话停了下来,惊愕恐惧的看着他,语气艰涩的说:
「是,是你,杀了刘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