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已是萧家赘婿,就是“嫁出去的夫君”。
一切自当以萧家为重。
自然不可能听从陈玄机的安排——参加科考或者在蜀州哪个衙门当差。
陈云帆沉默片刻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愧是你。”
“尽管父亲离开这么多年,但我仍旧对他是心存敬畏。”
这话倒不是他在恭维陈逸。
而是陈玄机对他自小到大的影响。
哪怕他在蜀州放浪形骸,天不怕地不怕,可在陈玄机面前,他根本不敢造次。
更不敢去忤逆陈玄机的决定。
就如这次来信说得那三条,陈云帆看过一遍就已经倒背如流了。
没办法。
信上说了“家法伺候”,他若是敢做些出格的事情,那真的会受到“家法伺候”。
陈逸自是不清楚这些,摇了摇头说:“并非我对父亲没有敬畏,而是……”
顿了顿,他看向陈云帆继续说道:“而是我这辈子都会待在蜀州。”
“若无必要,今生怕是都不会再去见他。”
陈云帆闻言一滞。
这番话落在他耳里,难免让他有些感伤。
“先前我给父亲写信说了这件事,问他是否提前知晓你入赘的事。”
“可他在给我的回信中,并未明说。”
陈逸笑了笑,“多谢兄长。”
“不过父亲给我的回信里,已经言明,他是在事后知道的此事。”
信上说得漂亮,愧疚之类,但却绝口不提惩戒陈家大夫人的事。
都是些托词罢了。
不过能让一向不苟言笑的陈玄机说些“软话”,也算他给原身一个交代了。
陈云帆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希望父亲日后不会后悔。”
估摸着……会。
若是陈玄机得知陈逸如今的武道修为、技法境界和其余各道成就,必然后悔不已。
更甚者,他可能会迁怒给崔钰。
这也是陈云帆上次写信时没有明说陈逸成就的缘由。
陈逸笑了笑,收好信件,转而说起其他事。
多是关于布政使司衙门的近况。
陈云帆自也收敛了心神,絮絮叨叨说起他的近况还有布政使司衙门那边。
尤其是这次蜀州粮价波动之事。
“娘的,五天前我就上书刘洪,请他下令平抑粮价,奈何他一直压着不同意。”
“便连杨大人都没办法。”
“没辙之下,我只得亲自跑过来,敲打敲打粮行那些个王八蛋。”
陈逸挑眉问:“有作用?”
陈云帆哼了一声,语气悻悻地说:“他们都没同意。”
“怎么?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就这么不顾及江南府陈家面子?”
“鞭长莫及,江南府是江南府,蜀州是蜀州,这里毕竟是刘洪主政。”
陈逸笑着点点头,宽慰道:“你既知道这些,那便先暂时缓一缓。”
“兴许过几日事情就有了转机。”
陈云帆嗯了一声,刚要继续开口,蓦地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的问:
“逸弟近来在忙书院和那间医道学院的事?”
“兄长听说了?”
“嗯,我这些天帮着萧家大小姐,一起筹措医道学院之事。”
“是吗?”
“那你可听说了蛮族左王木哈格之子阿苏泰现身蜀州的事?”
迎着陈云帆的目光,陈逸微微颔首,“今早上刚刚听说。”
“想必兄长很苦恼吧?”
“的确如此,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陈云帆见他面上没有异样,便侧头看向打闹的白大仙和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