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那边暂且不提。
临近酉时。
东市几间粮行外面,依旧排着长长的队伍。
诸多百姓手拿麻袋或者簸箕,眼巴巴看着队伍的前面。
有的是在看挂在粮行外面的价格牌,对着上面十三两银子一石的价格指指点点。
有的是在看那些米袋、面袋,生怕到自己了,买不到足够的粮食。
还有的则是在窃窃私语。
“也不知这粮价上涨什么时候是个头。”
“再这么下去,谁家能吃的起?”
“我看咱们蜀州城早晚得有人饿死。”
“也不知那些狗官收了粮行多少好处,不仅不管,还不开仓放粮平抑粮价。”
“呵呵,他们那些人高高在下,不论这粮食价格几何,他们都有饭吃。”
“怎会担心咱们这些百姓?”
人群里外都议论纷纷,有骂狗官,有骂粮行黑心,也有人说些中听的话。
“依我看,这粮价怕是涨不下去了。”
“哦?兄台详细说说?”
那人穿着一件破布麻衣,头发凌乱,操着一口山族口音胡咧咧。
“我也是听人说的。”
“其实那晚上那什么婆湿娑国兰度王的兄弟并没有真的死。”
“没,没死?”
立马有人反驳他道:“那晚上西市外有很多人看到了‘龙枪’刘五杀了吕九南。”
“那人又怎么会没死?”
“说得是啊。”
“这不是我说的,是我一个走单帮的兄弟,正儿八经瞧见的。”
那位穿着麻布衣裳的人绘声绘色的说道:“他说有一天晚上,刚好撞见‘龙枪’和吕九南。”
“还说那‘龙枪’刘五英武不凡,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吕九南,一边走还一边骂。”
“婆湿娑狗,胆敢在我大魏境内乱来,找死。”
闻言,周遭排队的人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尽管不愿相信一个乞儿的话,但是他们又希望这话是真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那什么姓吕的没死,兰度王麾下那帮马匪的确没了犯边的理由。”
“所以这粮价嗯……我希望这位小兄弟说的话是真的。”
“我也希望……”
同样的事情几乎发生在每家粮行的外面。
有人信以为真,有人压根不以为然,有人则是趁机闹腾。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
几间粮行的主事便都得到消息。
面面相觑之余,他们也不敢怠慢,将这则消息传回给各自的老爷。
东市不远处的林府。
刚刚成为家主的林正弘,端坐在正堂上,双手轻轻抚摸椅背,面上有几分感慨。
“爹啊。”
“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原先我在家当阔公子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赚钱这么……这么容易?”
这段时间。
因为粮价上涨的缘故,林氏粮行转的盆满钵满。
可谓日进斗金。
这也让初掌林家大权的林正弘喜出望外,便连亲爹林怀安身死的悲伤都冲淡一些。
正当他笑容满面的端起茶盏准备抿一口茶水时,就听门外传来些脚步声。
“老爷,老爷,出大事了。”
林正弘微微皱眉,放下茶盏颐指气使的问:“嗯?什么事慌慌张张?”
“老爷,有,有人说吕九南没死!”
“谁没死?吕九南没死就没……”
“你说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