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与祝英台对弈是全力以赴,祝英台是他前世今生遇到过的最聪明的人,在棋局上祝英台很少会犯同一个错误,那些定式骗招只能对祝英台使用一次,第二次他就能从容避过,若是那种很过分的骗招,祝英台还会反击,让陈操之得不偿失,所以陈操之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这心思是越逼越妙、棋力是越压越长的,与祝英台对弈,陈操之也觉得自己棋力在长进,总能压祝英台一头。
今夜陈操之有些神思不属,在与祝氏兄弟辩白马非马时落了下风,又在其后与祝英台对弈中小负。
祝英台缓缓收着棋子,凝视陈操之,问道:“子重兄有何心事?”
陈操之淡淡道:“输了就是输了,何必找理由。”
祝英台道:“这棋应该是你赢的,后面你疏漏太多,似乎不大专心啊,这样赢你,我很不痛快。”
陈操之道:“那么抱歉,是我养性功夫不够啊,最近一段时间就不要对弈了。”
祝英亭道:“子重兄是为定品之事担忧吗?以子重兄之才,区区六品官人算得了什么!”
陈操之不答,对冉盛道:“取我柯亭笛来。”
祝英台长身而起,笑道:“主人吹笛逐客了。”
此时雨收云开,云隙深处,几粒寒星闪烁,看来这十来日绵绵的春雨应该要止歇了。
祝氏二仆灯笼照路,二婢随后,祝氏兄弟闲闲地走着,身后那桃林掩映的草房子,淡淡的灯火映在湿湿的泥地上,一缕箫声缭绕不绝,穿林渡水,始终在祝氏兄弟耳畔——
祝英台叹道:“清谈对弈,都是为这别时一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