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六旬的老族长陈咸眼睛越睁越大,屏息凝神,心潮起伏,听到后来,竟是老泪纵横——
陈咸长子陈尚和幼子陈谭听到老父痛哭声,大惊,进来连声问:“爹爹,出了何事?爹爹——”责备地瞪着陈操之。
陈咸却又哈哈大笑,对二子道:“你们先出去,为父与操之还有要事商议。”
陈尚、陈亮见老父忽悲忽喜、又啼又笑,疑似失心疯,但说话又是很清楚,不敢多问,唯唯退出。
陈咸激荡的心情平静了一些,问道:“操之早就想着要把我钱唐陈氏上升为士族了吧,伯父素知你有大志向?”
陈操之道:“侄儿以前只是这么想过,没敢向伯父说,更不能对外人说——”
陈咸点头道:“操之真是能成大事的。”
陈操之道:“伯父过奖了,想我先祖长文公主持制订了九品官人法,如何长文公的子孙却被拒于士族之外?钱唐陈氏若无士族地位,则田产不能保、下人得不到庇护,去年若不是稚川先生,我陈氏田产只怕就被剥夺去大半了,一次被欺、次次被欺,只怕不出十年,我陈氏族人难免饥寒失所。”
陈咸白眉颤动,连连点头。
陈操之道:“现在有郗参军肯提携,如此良机绝不能错失,郗参军赴会稽请谢安石出山,现今想必已离开会稽去建康,他会向贾令史交待此事,具体如何做,贾令史会指点我们——郗参军说我不宜出面谋此事,所以我来与伯父商议,看从兄中谁去建康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