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暗暗点头:“谢万兵败被贬为庶人,豫州就纳入西府的势力范围,桓温权力愈重,朝廷为牵制桓温,提拔庾希为徐州刺史,又为了安抚桓温,就同意六姓寒门入士籍,此间关系甚是微妙啊,东晋一朝,很有点后世那种君主立宪制的意味,皇帝权力有限,全靠几大门阀相互制衡维持国祚,所以有‘王与马,共天下’的说法,而丞相王导也为其他门阀作出了榜样,王导功高而不震主、性情谦和宽厚,高风亮节为南北士族所景仰,琅琊王氏作为东晋首屈一指的门阀至今无人能撼动,王导制定的‘维系伦纪、义固君臣’的政治措施为后来的执政门阀所不敢逾越,庾亮、殷浩虽权倾一时,对朝廷依然是恭恭敬敬,桓温亦如是,至少表面上如此。”
丁异道:“桓大司马决意助六姓入士籍,还是因为操之得郗嘉宾赏识的缘故,操之固然是天才英博、亮拔不群,这际遇也是极佳,先后得桓参军、全常侍、陆使君、郗嘉宾、谢安石赏识,这些人物任是其中一位片言嘉奖都可让人身价倍增,更何况这些高超名流同声夸赞!”
丁春秋补充道:“爹爹,还有葛稚川先生、支愍度大师。”
丁异连连点头道:“对对,葛稚川、支愍度一道一僧,都是世外高人,竟也赏识操之,操之正值如明珠美玉、人见人爱。”
陈尚笑道:“不过对我钱唐陈氏入士籍,诸州大中正有一提议,待十六弟服孝期满除服后,即赴建康一行,当廷辩论,若是名不符实、并无真才实学,就将剥夺钱唐陈氏的士籍。”
陈尚说得很轻松,并无任何担心,他现在对这个十六弟是佩服至极,因为自去年五月谋入士籍以来,前路真如一团迷雾,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但十六弟没有出半点差错,分析、料事也是极准。
丁异笑道:“这些大中正也是儿戏,操之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吗!”
刘族长见陈氏入了士籍,不免有些妒羡,心想:“我钱唐刘氏若是大汉宗亲就好了,可惜不是。”说道:“操之贤侄,那褚氏现在奈何不了陈氏,只怕要揪住我刘氏立威了,杀鸡骇猴啊。”
刘族长与其子刘尚值一样,说话颇为滑稽。
陈咸忙道:“刘兄,陈、刘两氏乃是世谊,荣辱与共,且听操之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