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大喜,从此视陈操之为心腹。
李静姝姗姗而至,一袭素裙,幽丽绰约,先向桓温见礼,再以师礼见陈操之。
桓温对李静姝道:“倾倾,陈掾是有德君子,我雅重之,汝当谨守弟子礼,切勿轻慢。”
李静姝应道:“既以行拜师礼,妾自当以弟子侍奉陈师,若忤陈师之意,陈师尽管责罚,妾不敢怨也。”
陈操之心道:“李静姝口是心非,我岂敢责罚你,如何责罚!”
桓温笑道:“自当如此,严师出高徒,倾倾传得陈掾之音律,日后可娱我老怀。”
陈操之与李静姝入侧厅,李静姝恭恭敬敬取出一紫竹箫,说道:“这是遵陈师指点,从襄阳制笛名手曹破虏处购得的竖笛,陈师看还可用否?”命身边侍女呈递给陈操之。
陈操之接过来细看,竹质细密,入手颇沉,长约合晋尺三尺三寸,粗如拇指,吹孔、音孔光洁,打磨甚为细致,轻轻叩击箫管,渊渊有金石声,赞道:“确是上品竖笛!”
李静姝便道:“请陈师试吹一曲,可好?”
陈操之摇头道:“竖笛不可混吹,你且吹一支短曲,让我听来——”
李静姝应了一声:“是”。接过紫竹箫,莹白玉指执着深紫色的箫管,淡淡红唇凑着吹孔,睫毛覆下,双眸幽杳,嘬唇吹奏,一缕箫声袅袅而出——
此时的李静姝美丽高贵、娴雅有礼,实难等同于那日黄昏在姑孰溪畔的乖戾妄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