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骐立即做出如雷贯耳的样子,向陈操之深深施礼道:“原来公子便是驰名江左的陈使君,昨日道旁一见,在下失敬。”
陈操之微笑还礼道:“苏大郎英武过人,操之见到苏大郎,便知淮北多豪杰。”
苏骐得陈操之这般赞誉,心下甚喜,口里连连自谦。
陈操之道:“平舆是在下此行必经之路,不知苏大郎可肯与在下同行?也好一路向苏大郎请教两淮风物。”
苏骐此番率部曲度淮,在亳州、淮南抢劫了两家富户和一队行商,颇有收获,当然是不愿意与陈操之这数百军士同行的,但既然陈操之这么说,意殊殷勤,他也不好拒绝,躬身道:“能与陈使君同行到平舆,在下之幸也。”
这样,陈操之、冉盛一行便与苏骐及其部曲同道往西北,苏骐密嘱其手下部曲,少言寡语,莫让这些军士得知他们度淮是为了抢劫,只说是运了一批织锦去淮南贩贸,平舆的织锦驰名两淮三吴,这其中尤以苏家堡织锦为最。
当夜在高塘集歇夜,因集镇小,客栈住不下这许多人,冉盛便命军士在高塘集西的空地上伐木栽桩,建了一个军寨,内有八个军帐,安排军士轮流巡夜,苏家堡五十余人也在军寨边立下三个帐篷,安定后,苏骐带着两名随从来军寨拜会陈操之,以一小箱苏家堡织锦为礼物赠送给陈操之。
陈操之留苏骐在帐中饮茶叙话,一面展开织锦赏看,忽见一块尺五见方的织锦上绣着一个漆盘,漆盘上密密麻麻绣着百多个蝇头小字,字分五色,宛转回环,陈操之略略一看:
“。露贯殊,纫为襦。云裁衣,烂光辉,是耶非,孰辨之。六月桑,吐蚕丝,冬之蕙,茁新枝,尔所思,非其时。素者发,丹者泪,心恻恻,老已至,骨肉残,风雨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