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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道:“氐秦王景略咄咄逼人啊,操之长安此行大不易!”

谢道韫道:“侄女奇怪的是,那陈子重对苻坚、王猛诸人的性情喜好和才识优劣等等知之甚悉,侄女料子重定能建功而回,非止以兵器交换马匹尔。”

谢安点头道:“操之实有非常识见,亦不知其从何得知?他在江东以儒玄才辩脱颖而出,此番出使,考验的则是机谋谲变,若能占得王猛的便宜,操之前程何可限量!”

说到这里,谢安忽然眉头一皱,说道:“近来建康有传言,那陆氏女将入宫侍奉皇帝,并且有望成为第一位出身三吴世家的皇后。”

谢道韫大吃一惊,这陆氏女显然是指陆葳蕤,陆氏嫡系家族的女郎只有陆葳蕤适龄,而且陆始、陆禽一直坚决反对陆葳蕤嫁给陈操之,如今趁陈操之出使北国就想着把陆葳蕤送进皇宫,忙问:“那陆氏女郎难道肯答应?”

谢万眼睛一瞪,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必待陆氏女答应!你以为天下父母长辈都如汝叔父这般纵容你吗?”

谢道韫俯首无言,左手握拳抵着嘴唇,轻轻咳嗽,白皙的脸颊因轻咳而涨红。

谢安不再说陆氏女之事,关切道:“阿元,你这般咳嗽,可曾延医诊治?叔父看你这次回来似乎清减了些。”

谢道韫是三月底在寿州八公山下送别陈操之淋雨后感了风寒的,因为是易钗而弁之身,在外不便延医,只照医方自己煎了一些药服用,拖了十天半月,病倒也好了,只是一直还有些咳嗽,当下说道:“近来天热,有些肺燥,侄女也曾服药,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谢安道:“会稽千里,车马劳顿,你独自一人何必揽此督促抗旱的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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