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长廊将尽,谢安立定脚步,眼望疏星淡月,说道:“陆氏女与陈操之纠结了三年,也未见陆氏声誉如何大跌,所以不必将此事看得太严重。”
谢万瞠目道:“三兄此言何意,难道三兄竟肯让阿元嫁给陈操之?陆氏都不肯与陈操之联姻,我陈郡谢氏又岂能人弃我取!”
谢安道:“我料陆氏终将嫁女给陈操之。”
谢万更诧异了:“即便如此,那阿元如何自处?”
谢安道:“终有解难的办法,事情没到这一地步,我也不多说,今日对那些世家子弟,我二人就直承阿元出仕之事,反正也遮掩不住,就推说这是阿元与阿遏争胜所为,至于阿元与陈操之之间的事,无可奉告——明日我将拜访郗嘉宾,且看他是何反应?还有,郗嘉宾是桓温谋主,想必知道陈操之最新的消息。”
谢万无奈道:“只好如此了。”又道:“建康流言沸沸扬扬,那陈操之却置身事外,倒让我们焦头烂额。”
谢安笑道:“陈操之不是想置身事外,而是鞭长莫及啊,我以为,陈操之不是被鲜卑人俘获的,应是陈操之自己要去邺城,当初就是他建议我给慕容垂还那三十年旧礼的,陈操之不畏艰难出使,就是想立下大功来提升自身地位啊。”
谢万不以为然道:“陈操之只带了三百人随行,我倒是不知道他能立下什么大功,能脱身归来就是万寺幸了。”
谢万一边说着,一边随兄长谢安进到前厅,那些谈笑的名门子弟见到谢氏兄弟进来,一齐施礼道:“拜见安石公,拜见万石公。”
谢安坐在方榻上,凤目扫看室内诸人,说道:“我家侄女远在山阴督促抗旱,不能与诸贤辩难,诸位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