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一笑,说道:“蔡氏是大家族,诗礼传家,嫡系子弟哪里会差呢,你爹爹说前两年曾见过那个蔡焘,那时才十五、六岁,就很有世家子弟的风范了。”
苏蕙微微一叹,心道:“只好这样了,女孩儿家还能自择夫婿吗?象吴郡陆葳蕤那样坚贞苦恋的,也要有值得付出之人——”
想着陆葳蕤苦恋而终成眷属的男子正是自己芳心暗系之人,苏蕙心下黯然,她见过那个男子,念念不忘,可那个男子却是连见都没见过她呢,在那男子心里不会有她的半点影子,唉,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啊!
邹氏见女儿低头无语,就以为是允了蔡氏的求亲了,很是欢喜,说道:“有一荒唐事,汝兄利欲熏心,竟想把你许给他人做妾——”
苏蕙猛地抬起头,问:“是谁?”
邹氏看着女儿的脸色,徐徐道:“便是来过咱们坞堡的那位陈使君。”
苏蕙一颗心剧烈跳荡,霎时间连耳根都红了,说出来的却是这样四个字:“欺人太甚!”
邹氏见女儿反应激烈,担心女儿怪罪其兄,赶紧道:“汝兄亦是玩笑话,当不得真的,我苏氏虽是庶族,但也决没有把女儿给人作妾的道理,好了,你早些歇息吧,明日汝兄和陈使君一行就到了,这次就把你与蔡氏的婚姻定下。”
苏蕙很想问问是不是陈操之向阿兄提出想纳她为妾,嘴唇动了动,问不出口,送了母亲回出去回到房中对着铜雀灯发怔,陈操之又没见过她,只见过她织的锦绣回文诗,怎么可能就要求她为妾!而且即便是陈操之开口求的,她难道就会心软答应?
苏蕙摇了摇头,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要给人做妾,陈操之再优秀她也不愿意在陆、谢二女面前卑躬屈膝、谄笑承欢,嗯,就是这样,她的心意很坚定,可是,可是为什么又觉得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