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鄯都地狱中,大帝的踩着菩萨的脚,往上提了一些,收了一点力。
这给予了被镇压中的菩萨,以更大的喘息空间,也能将更多的力量投射而出。
大帝与菩萨,是正在争斗中的对手:
但若是有机会,有共同的利益驱使,他们也能短暂休战。
先前那只乌龟来势汹汹时,大帝不愿意与其正面碰撞。
可此时不同,痛打落水龟的机会,无论是大帝还是菩萨,都不会愿意放过。
本质上来说,那只乌龟这次遭受的创伤越大,他们在接下来一段岁月里,面对的天道压力,也就会越小。
不过,那只大乌龟,显然也清楚这一点。
原本可以被自己移出目光的威胁,在见到自己式微后,必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所以这最后漫天的乌龟雨,并不是全部。
有一只乌龟,因体型小的缘故,还未来得及落地,就被一道强力的台风,给远远刮飞出去了。
龟甲占卜,天衍之术,遁去的一刘金霞家二楼,翠翠正很无聊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
外头风大雨大,不仅学校停课了,妈妈和奶奶还不允许自己出门,连去找小远哥哥和阿璃姐姐都不行。
翠翠把一支铅笔横放在嘟起的上嘴唇上,利用鼻子将其夹住。
她书桌前面就是窗户。
忽然间,一道闪电出现,翠翠瞧见了远处稻田里,聂立着的两道伟岸身影。
「啪嗒!」
铅笔掉落,翠翠一脸震惊。
可接下来,任凭她再如何揉眼,都无法再寻觅到先前所见的痕迹。
但她渐渐开始感到恐惧,有点后知后觉,她将双腿收到椅子上,交叉着双臂将自己抱紧,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带着哭腔道:
「奶奶—妈妈—」
刘金霞听到动静,上了二楼。
「翠翠,咋了?」
「奶奶.我刚刚看见菩萨了—」
刘金霞只觉得孙女是刚写作业时趴书桌上睡着了做了噩梦,赶忙双手合十对着外头拜了拜:
「那是好事啊,呵呵,菩萨保佑你呢。」
「奶奶—我还看见你那房间里最里面的那张画像了——
「最里面的画像?」刘金霞仔细回忆,「鄯都大帝?」
「刚刚和菩萨站在一起—」
「噗味!」
刘金霞一时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上前抱住自己孙女的脑袋,安抚道:
「别怕别怕,做噩梦了,这是做噩梦了,菩萨怎幺会和大帝站一起呢?」
「秦长老,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很快,马上!」
秦叔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抓住答案了。
他现在脑子里,有种木头正在开花的感觉。
这时,二楼露台,阿璃坐回了藤椅,闭上眼。
下一刻,现实灵堂里,一直趴在棺材边的阿璃,眼睛睁开。
她伸出手,探入棺内少年所盖的经被中,抓住了少年的手。
指甲,在少年掌心轻轻一划。
「哗啦!」
所有的红线,在此时全部断裂。
灵堂内,先前一动不动的人,全部清醒过来。
这意味着,这一浪,算是彻底结束了。
一切该避开的因果反噬,都已避开。
女孩脸上浮现出酒窝,她的手,在男孩脸上轻轻抚摸。
似是在无声诉说:
还是你最厉害,我们已经赢了。
现在不用再装睡了,你可以醒来了。
棺材内的少年,毫无反应。
「山炮啊,没菜了啊!」
「叫你慢点吃慢点吃,谁叫你吃这幺快。」
「不是,你请我喝酒,酒我带够了,结果你下酒菜没准备好,你怪我?」
「台风天,镇上熟菜店都关门了,也没人出摊,我去哪里买哦!
我跟你说,就是这香肠,这猪耳朵,还是润生侯前天回来帮我加固房子时我买的,我自个儿没舍得全吃完,想着留给你。」
「我谢谢你啊,特意留剩菜来给老子吃!」
「三江侯,剩菜咋了,这可是荤菜啊,你想想以前,想吃一口肉得多难!」
「我天天吃。」
「你—」
「别废话了,有没有花生啊,你给我炒盘花生米也行啊。」
「明年我种。」
「呸,老子吃你一粒花生米得等明年?整得老子跟被判了死刑,明年执行似的!」
「三江侯,我开始种地了,我要种地了!」
「咋了,你还想老子表扬你?表扬你作为一辈子农村里的人,这幺一大把年纪,终于学会种菜了?
他娘的,这跟表扬你终于不尿床了有什幺区别?」
「砰!」山炮猛地一拍桌,「三江侯,我警告你,说话别这幺难听!」
「砰!」李三江也用力拍桌,「我的嘴今天是来喝酒的不是来说话的,你好歹拿东西堵住我的嘴啊!」
山大爷终究有些气短,晓得是自己准备不周,只得道:
「要不,我那柜子上面还有两根洋钉,咱俩倒点醋和酱油,蘸着嗦一嗦?」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法子?」
「反正停电了,蜡烛一吹,啥也看不见,就当嗦螃蟹腿下酒了。」
「你以前这幺干过?」
「没。」
「那你跟我在这里胡扯个鬼!」
「我以前没钱搞下酒菜时,用的是石头,这不是怕你不习惯,把牙磕坏了幺。」
「呵,哈哈哈哈哈!」
李三江被彻底气笑了,然后拍了拍山炮的肩膀。
山大爷:「是我没准备好,我的错,打你这幺多次秋风,好不容易能回请你一次,没弄好。」
李三江:「行了行了,咱哥俩,不说这些了,那可是一起摸爬滚打几十年,胳膊和腿的关系。」
用大爷听到这亥,脸皮抽了抽,可不是胳膊和腿的关系毫?
这几十年,他跟离李三江走活儿,凡是遇到危险,他李三江都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次次都是自已不是断骼膊就是断腿儿。
用大爷:「哎,你要干啥去?」
李三江一边解离裤腰绳一边往外走去:「放个水去。」
席大爷:「那个,你——」」
李三江:「咋,你还用过这个下过酒?」
席大爷:「放你娘的屁,你就在后面那儿尿得了,别再往下走,那条沟肯定漫上来了,别一不小心滑下去变漂子了。」
「那你捞我嘛,记得跟我家小远侯要捞尸钱,莫黑心大张嘴。」
等李三江出去后,伟大爷在屋里不停转悠,想再找点能下酒的东西。
不一会儿,就听到身后传来李三江激动的声音:
「用页,用炮,咱们有下酒菜了,有了!」
「啥?」
「我凶准备放水呢,就看见这玩意儿使劲扒拉离毒条腿从那边游过来,嘿,我一下子就给它逮住了。
还愣离干啥,快烧水去,咱今儿个,炖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