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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退出的是谭文彬,他这半路出家的功夫,混黑道没问题,在真正的练家子面前,

完全不够看。

后来阴萌也放弃了,在润生蛮力与技巧的双重提升下,她越来越经受不住,干脆认清现实,一门心思研究自己的毒药去。

李追远走了过来,对润生道:「润生哥,辛苦了。」

润生摇摇头:「她比一开始认识的阿友,还要弱。」

都是战童,且都是接引阴神的体系,但官将首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这个女人,并没有。

李追远在女人身边蹲了下来,问道:

「你刚刚请的到底是谁?」

女人只是继续冷笑地盯着李追远,没回答。

李追远也不恼,只是将手指放在女人鼻梁上端,轻轻掐起那一块皮肉,向上一提。

若是此时走阴,能看见少年指尖有一团黑气正在萦绕,这是鄯都法旨在发动。

阴神不是鬼魂,但某些地方的特质很像,拘鬼的方式一样能拘到们。

白鹤童子当初在少年面前不断吃,也是因为少年是不被大帝认可的大帝传人,阴神没办法在他面前来无影去无踪。

女人心中大骇,其双眸再度流转出红黑二色,虽然很淡,但这也意味着先前已结束的扶战状态,被短暂地召回。

李追远微微皱眉,他没能在这残余力量里分析出具体对象。

女人的起战,并未招下阴神,只是一团很是杂乱的力量投送。

少年松开手指,手掌对着女人额头轻轻一拍。

「啪!」

女人双眸恢复,但看着少年的目光里,没有了冷意,只有惊恐。

她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幺手段,竟然能把她最引以为傲的功法传承,当作玩具一般随意拿捏。

李追远:「我们之间,应该有误会。」

说着,李追远看向润生。

润生:「她和当初的阿友一样憨。」

女人问道:「你———到底想说什幺?」

李追远:「朴老头遗体上的布置,是你做的吧。」

女人:「没错,所以,要杀要剐,随便!」

女人再次摆出一副求仁的神情。

李追远叹了口气,他是真不喜欢和不懂交流的人强行交流,算了,先慢慢开始催眠吧指尖一弹,正中女人脑门,一股回响在女人心中荡开,将其刚刚凝聚出的情绪击散,

眼眸里再次浮现出恐惧。

「为什幺要这幺做。」

「那老东西引骗宿幼女,害得人家最后自杀,他该的!」

李追远:「为什幺不报警?」

女人:「...—.

女人懵了,她是真想不通,拥有这种手下且本身也拥有如此可怕手段的少年,竟然会问自己「如此正常」的一句话。

李追远又问了一遍:「为什幺不报警?」

女人:「她已经自杀了,一个参与的老头被警察抓了后心脏病突发死在了派出所里,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李追远:「证据。」

女人:「我遇到了女孩的怨魂,但她的怨魂,进不来南通地界,这里,像是存在某种可怕的禁制,或者是某种—...可怕的存在。

李追远:「所以你就自己行动了?」

女人:「三个老头,警局里死了一个,我弄死了两个,这个姓朴的老东西才是带头的那个,我要让他子孙后代都不得安生,我有错幺?」

李追远:「能理解。」

女人:「能—·理解?」」

李追远:「你叫什幺?」

女人:「辛继月。」

李追远:「我不是只问你名字。」

女人:「你在审讯我,你凭什幺——"

李追远再次擡起手指,作势要敲。

辛继月:「潮汕人,无门无派。」

李追远:「说谎。」

辛继月:「我真是潮汕人!」

李追远:「后一句。」

辛继月:「我不是八家将的人了,我被移除出庙簿,无法继续接引到阴神大人。」

李追远:「继续说。」

辛继月:「但我还有办法,继续借取到他们的部分力量,靠—

李追远:「靠什幺?」

辛继月:「在我抹胸那里。」

李追远停下手,看向阴萌。

阴萌蹲下来,将抹胸取出,递给少年。

很传统的款式,也是很传统的方式。

李追远伸出两根手指,夹住抹胸,像是对待着某种脏东西。

因为它上面凝聚着浓郁的业力。

那一个个红点,应是后来不断用鲜血点上去的,每一个红点都是一个业力散发源。

李追远:「谁教你这幺做的?」

辛继月:「什幺?」

李追远:「告诉我。」

辛继月:「我在惩恶扬善!」

李追远:「嗯,我承认算是吧,但你也有功利性在,那个教你的人,不值得你为他保密。」

一开始,李追远就怀疑朴老头是做了什幺坏事,遭遇了对方的报复。

辛继月刚出现时,就印证了少年的猜想,但接触和询问下来,李追远敏锐地发现,辛继月并不是那种持有传统朴素正义价值观的玄门侠客。

玄门中人不是不可以对普通人出手,但往往会找个理由,以避开天道的忌讳,这个理由,其实并不难找,硬造也不是不可以。

辛继月遇到那怨魂,再对朴老头行报复之举,能说得通;借着朴老头后人行咒,手段过激了点弄出了个连坐也不是无法理解。

但这布上,茫茫多的红点,意味着她不是随缘随性而起,她是真把自己当作了玄门判官,在以非普通人的规则行非常之事。

不像是一根筋,倒像是把这个当作事业来做,这做多了,因果自然反噬,业力落在己身,她不仅不怕,还把业力收集了起来。

辛继月:「我只知道,在我被开革出庙后,是他收留了我,愿意给我从头再来的机会,我不能——」

李追远:「你既认为他是对的,那又何必要保密?」

辛继月:「我」

李追远:「其实,你心里知道自己在做什幺,也能感觉到他教你的法子有问题,这块布,被收集满后,你也是要交给他的,对吧?」

辛继月:「没错。」

李追远:「我说过,我与你之间有误会,你先前若是站在那里不动手等我过来,这一架也根本打不起来。

我可以放了你,朴老头的事我也可以不管,但我对那个人,很好奇。」

业力这玩意儿,别人唯恐避之不及,居然还有人主动散人去收集。

辛继月面露迟疑。

李追远在她耳边,轻轻打了一记响指。

辛继月双目茫然,开口道:「我没见过他真容,但这块布收集满了后,就交去裘庄。」

「裘庄,在哪里?」

「舟山,无心岛。」

回答结束后,辛继月很是异地问道:「我刚刚—说了什幺?」

李追远:「你什幺都没说,你的嘴很硬。」

少年摆摆手。

润生松开对女人的束缚。

辛继月捂着胸口,有些疑惑地爬起身。

李追远将那块抹胸丢还给了她,辛继月接住后问道:「你要放我走?」

「没吃饭的话,可以留下来吃饭。」

「那姓朴的狗东西—」

「走你的吧。」

辛继月不敢再说什幺,将抹胸收好,仓惶离开,而且是一步三回头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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