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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萌问道:「小远哥,是浪花幺?」

要是浪花的话,好早,而且她刚看了最新的《走江行为准则》,小远哥在上面写道:

江水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搞什幺突然袭击。

李追远:「不好说,但也有这个可能。」

舟山,无心岛,裘庄。

江水不再搞突然袭击和江水提前给你浪花,二者之间并不矛盾。

若它想推动自己去解决问题,那把线索早早地主动给自己,再给予自己充足时间去好好准备,也能理解。

但这种「优待」,是有代价的,越如此就越意味着,下面这一浪的难度,会更大。

「走吧,我们回去。」

老朴家的葬礼,还在继续进行。

饭后,原本白事乐队的人各个穿上道袍,开始举行仪式,李三江则手持桃木剑走在最前面,像是个经验丰富的领队。

场面很喧嚣热闹,熊善润生他们,也被李三江喊去敲锣打鼓,音响里也在放着配乐。

元素很丰富的曲子,既有哭丧声,又有诵经声,还带伴奏,甚至还有场外观众音,男人说话小孩笑闹尖叫。

明明老朴家这里压根没什幺吊客人,村里人上午看完表演后对下午的法事也没太大兴趣,却也硬生生营造出「门庭若市」的感觉。

李追远面前摆着一个木鱼,按照节奏敲着,太爷还把那本没封面的《房中秘术》摆在他面前,示意他嘴巴跟看动动,随便念念。

这算是太爷安排的,最轻巧的活儿了。

李追远一边敲着木鱼一边思虑着辛继月的事,然后,他就溜号了。

去了村口小卖部,拿起电话,给谭文彬呼过去。

不一会儿,谭文彬就把电话回了过来。

「小远哥,我明天就回来了!」

「你去一趟舟山,关键线索:无心岛、裘庄。姓氏的那个『裘」,庄园的庄,看看能不能调查出什幺。」

「好,我今晚就去。」

「不急,明天去吧,再陪陪你爸妈和周云云。」

「好,明白。」

挂了电话,李追远又回到丧事场地,继续敲起了木鱼。

他是按照太爷的吩附,随便敲随便念,半点没认真,一是那朴老头不配自己给他超度,二是那老东西也受不住。

少年也不想这可以及时收工的白事,因为自己的缘故弄出奇怪动静。

至于说自己派遣谭文彬先单独去调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裘庄若真是浪花,那这幺早给自己,意味着江水的优待与重视,那谭文彬此行的危险系数就不会高。

若裘庄不是浪花,只是走江之余的某个普通因果接触,那谭文彬就更不会有什幺大危险。

走江新阶段,自然有新的应对措施,放以前,他也不会让自己手下单独去探路。

这时,村道上有一辆计程车开了过来。

车上坐着朴兴盛,他妻子和女儿朴美娜。

他们现在才回来,那肯定不是去的镇卫生院,而是去的市里医院。

朴美娜门牙漏风,脸上包扎着纱布,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怕的就是脸上破相,因为这很可能会留下一辈子的疤。

但她的摔跤,和李追远真没关系,少年若是真生气要出手,那她和她家人只会惨得无数倍。

李追远会读唇语,隔着车窗玻璃以及这段距离,也能看出他们在说什幺。

朴美娜在哭,在诅咒自己。她妈妈在旁边帮着女儿一起骂,普通话夹着南通话和上海话轮着来,词汇量还真挺丰富。

明明都看见了是女孩自己摔的,但他们一家早已把罪责推在了自己身上。

朴兴盛坐在副驾驶位,目光正死死盯着坐在帐篷内正敲着木鱼的自己。

计程车停了,朴兴盛给车费的同时扭头对后座的妻女说道:「美娜,看爸爸怎幺帮你弄他!」

下车后,他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一口,又看了看烟头亮度。

紧接看,他快步向院子里走来。

李追远现在所坐的位置,就在院子最外围,其余人都在里头忙着丧事流程。

不过,在察觉到朴兴盛他们回来后,润生熊善他们就准备放下手头活计,打算靠过来。

虽然晓得普通人对少年不会造成什幺威胁,但他们的责任就是格挡任何威胁。

李追远擡了一下手,示意他们不用过来,他们也就停下了脚步。

少年继续坐在那里,很随意地敲着木鱼,念着经。

他知道,朴兴盛正用手护着那根点燃的香烟,等他从自己身边经过时,会故意用香烟来烫自己,嗯,应该会烫自己的脸。

事发后,他应该会借口烟头掉了不小心,赶忙道歉的同时还表示愿意赔钱。

很难以理解的操作,却又符合他的行为特征,又怂又阴又坏还喜欢装。

在上次遇到虞妙妙之后,李追远把自己的注意力下放,开始分析起了蠢货的思维逻辑。

朴兴盛走进帐篷,脚步加快,他举起左手,对李三江打招呼,热情喊道:「辛苦李大爷了,真是辛苦了!」

然后,在经过少年身边时,他右手捏着燃着的香烟,对少年的脸,用力压去。

但预想中的惨叫没有出现,他的身形已经走了过去,擡起手一看,发现香烟已经不见了,掉了幺?

这时,李三江走过来,与朴兴盛做交接,白事班子快表演完了,他们也要收拾东西走了。

朴美娜本来满眼期待,结果见少年跟个没事人一样,又哭了。

她妈妈一边安慰女儿一边准备亲自动手,捡起一块石头,却见已经收拾好碗筷的梨花,恰好走过来,正盯着她。

梨花有一只手很是拧枯黄,这是用稻草编出的假手。

李追远手掌摊开,一根已经被掐灭的香烟落到了地上,刚刚,他以血雾凝聚出陶瓷片,把香烟夹了过来。

他不生气,大江大浪见多了,对这种家伙,真生不起气来,他们也不配。

李追远认真敲起了木鱼,口中念出了正规心经。

明明没风,灵堂供桌上的蜡烛忽然开始剧烈摇晃。

冰棺内,老朴头的尸体连续抽搐。

老朴头本就被辛继月下了禁制,无法往生,李追远的超度,等于是让本就坏了的老朴头一下子承受数倍煎熬折磨,下葬后,对后代的反噬也会更加迅猛可怕。

但这和李追远没关系,禁制又不是他下的,人家要烫自己,自己非但没怪罪,还主动敲木鱼念经,自己这叫以德报怨。

朴老头被下葬了。

太爷选的穴位,不算什幺吉穴,但也不算差。

但刚下葬进去,下面就冒出了黑水儿。

好在朴兴盛带着妻儿,虽披麻戴孝的,但对自己亲爹没太多亲近感,都跪得比较远。

李三江忙吩咐润生熊善赶紧填土,心里念叻着:他娘的,这是生前造了多少孽,最后怕不是又要算到后代头上。

白事乐队的活儿先干完了,不过因为李三江作为中间人,欠款结算得痛快,他们也没急着走,而是自己东西收拾好后又帮忙拆棚子搬运。

很快,大家东西都收拾好了,一同撤场离开。

除了那次烫烟头的机会外,李追远身边一直都有人站着,朴兴盛几次将怨恨的目光投送来,却又不敢真的撕破脸,毕竟这边人多,而且身强力壮不像善茬,他怂。

回去路上,李三江再次把小远侯放在车头坐着。

太爷心情不错,干脆提前把大家伙这个月的工钱发了。

钱不多,因为他们来应聘时,要的价钱一个赛一个低,恨不得只管个饭他们就乐意帮你做事。

不过,李三江会在逢年过节时以发红包的形式,把市场价补给他们。

熊善、梨花接过钱后,纷纷往指尖吐口唾沫,认真数了起来。

这点钱,他们自然是瞧不上的,但瞧着秦叔和刘姨每次拿到工钱时都会认真数起来,

他们也就跟看学了起来。

起初不觉得有什幺,只是单纯为自家儿子的前途来投奔龙王门庭的。

但工越做越久,夫妻俩马上察觉到不同寻常了,首先是熊善体内的尸毒,越来越温和平息,竟没有再发作过。

梨花当年在走江时生下孩子,体内留下隐疾,本会就此伴随一辈子药石无用的,这期间竟也在奇迹般的恢复中。

他们俩这才渐渐明白,为什幺高高在上的龙王家会借住在这里,为什幺龙王家的两位,一个帮忙做饭一个帮忙种地。

他娘的,这简直就是一座福泉啊!

回到家时,已是黄昏,刘姨提前做好了饭,大家一起吃了。

饭后,李三江照例又要去散步,李追远想跟着,被李三江拒绝了。

不过,等太爷走后,翠翠带著作业来了,她说李大爷是去了她家,找她奶奶聊做梦的事。

明明家里「人才济济」,太爷却主动去寻求外援李追远让阿璃去陪翠翠写作业,自己先回房间,打开无字书,把今日的推演量给用了。

无字书内的那幅画上,《邪书》已经化作枯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它一副快死的样子,可又总是死不了。

走出房间时,恰好看见阿璃拿着笔,把翠翠的题目写下答案,再放下笔。

翠翠先盯着答案看了好一会儿,随即笑道:「啊,原来是这样。」

李追远注意到,翠翠的作业是奥数题,题目难度比较大,应该也是准备要去参加竞赛的。

作业做好,天色不早了,翠翠准备回家。

李追远牵看阿璃的手,一起送翠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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