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疗伤在该做的都做了后,只能靠养,而她,却能通过自己的域来加速自己的伤势恢复。
顺着这笛声,李追远闭上了眼,小憩了一会儿。
再睁开眼时,笛声已经停了,陈曦鸢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洗了澡,身上的衣服也洗过了,用了特殊的方法快速晾干,可一些小地方的破损,却依旧还在。
陈曦鸢:「小弟弟,你看了多少了?」
李追远:「看累了。」
陈曦鸢:「我想让谭兄帮我去跟村里置换两套衣服,这衣服破了,我也不会补。」
李追远:「为什幺不多带几套衣服?」
陈曦莺:「以前走江时,别说衣服破了,连脏都很少。」
谭文彬他们回来了,手里捧着米面粮油和瓜果蔬菜。
「小远哥,我让他们不用送饭菜过来了,我们自己做。」
润生负责做晚饭,林书友打下手,谭文彬去帮陈曦鸢借衣服去了,刚出门就两手空空地回来。
又过了会儿,虞地北骑着他的马叔叔出现在屋门外,带来了好几套干净的女装。
将衣服交给谭文彬后,他即刻策马离开,后头跟着马跑的小黄狗,不停吐着舌头喘着粗气。
青年现在临时居住的祠堂明明就在近处,可他却一下子纵马跑出去了很远,身影渐渐在星辉下模糊直至不见。
可他其实没办法跑太远的,阵法内的这个村子包括周围的河流农田,也就这幺大,就像那真正属于他的人生,也就这幺短。
第二天上午,李追远誉写好了自己的书,让谭文彬去交给虞地北。
下午时,李追远也出来逛了逛,这里,既是农家乐又是动物园,可看可赏的地方有很多。
李追远看见润生在田里,与一群耕牛在耕完地后,玩起了拔河,一边是一群牛,一边是润生。
润生「输了」,他倒在地上。
那群牛很开心地围拢过来,然后全都跟着躺下,一起晒起了太阳。
谭文彬在忙着到处「定晴一看」,拍建筑细节,拍水车,拍磨坊,拍人与动物的和谐。
林书友在果林里,与完成了今日工作的松鼠们,玩起了军训游戏,他打着拍子,松鼠们列队前进。
所有人,都玩得很开心,可心底又会情不自禁地发出感慨:
倘若这里真是一座世外桃源的话,那该有多好。
可是,真正的虞家已经被一群畜生盘踞,变成饲养着人的牢笼。
就是这里的存在,也是建立在那条老狗的精心布置上,
今天,阿公没有派人来邀请赴宴,更没想办法来催促与试探,她生怕打扰了两位贵人。
第二天一早,刚醒来的李追远推开窗,看见一只秃鹫,向着阵法入口处飞去。
第二批贵客,到了。
李追远开启了自已布置在这座木屋里的阵法,将这里与外界完全隔绝。
他们是助纣为虐的「反派」,不能和正道人士接触。
李追远不想在这里,就和他们开打,这种事,至少得等到进了虞家后,而他们,怕是也不想在这儿起什幺冲突,这会破坏他们在阿公与虞地北眼里的形象。
这次来的人,很多。
虞地北站在山坡高处,看着从阵法外不断走入的人,不,是人群,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了前车之鉴,他当然不会像上次那般,二话不说冲下去直接开打。
况且,阿公的秃鹫已经飞了过来,宣告了他们的身份。
虞地北喃喃道:
「贵客———原来可以这幺多的幺?」」
这群人中,很多男的气宇轩昂,女的也是英姿勃发,他们只是往那里简单一站,就在诠释着什幺叫做天之骄子。
和他们对比起来,虞地北觉得,自己就像是地里刚挖出来的地瓜,上头还残留着大量泥泞。
赵毅:「这进来得,好像也太简单了些,这群幸存下来的虞家人,到底是怎幺在这里苟延残喘这幺多年的?」
赵毅身边一位手持折扇的妩媚女子笑吟吟地开口道:「毅兄何必早忧,既然江水将我们推到这里来,那就自然有其定数。」
「明姑娘说的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赵毅看着这位明艳动人的明姑娘,明玉婉,出身尊贵,她手里的那把折扇,据说是当初她奶奶走江时所携之物。
她是这一盟中,平日里与自己关系最亲厚的,同时,也是在自己身上留下标记,最深的那一个。
赵毅把自己大腿处的那块皮,撕扯出来清洗了好几遍,才堪堪将她留在自己体内的暗香给清除其他人留的,他都是镇压,没撕破脸,主打一个心照不宣,可她留的这香,日子久了,会化成剧毒,不仅会侵蚀自己的血肉,还会腐烂自己的灵魂。
这事被她发现了,她还特意来找自己,问为什幺对她区别对待。
赵毅知道,她不是恶毒,她只是压根没把自己当人。
这应该和她明家所修行的本诀有关,传闻中,明家本诀每进一层,就要忍受极大痛苦,将自己的部分灵魂剥离出来进行封印,要不然就会情绪失控、性格乖戾。
赵毅怀疑,现在的明玉婉,欠抽。
一位抱着长布包的男子开口道:「我们人好像太多了,这个村子总共才多少人口,怕是招待不过来。」
明玉婉:「让各自手下的人都退出去吧,我也觉得喧闹。」
众人各自对手下人下达了命令,一时间,大部分人都向后退去,出了阵法。
原地,就余下十二个人。
虞地北此时也从坡上走了下来,等站到他们面前后,虞地北开始行虞家门礼。
十二个人,哪怕是刚刚还笑得很开心的明玉婉,也都收敛神情,变得严肃。
所有人都半侧身,只受半礼。
当虞地北行完礼后,赵毅往后退了两步。
站在他身前的十一个人,则按照从左到右的站位,依次进行回礼。
由于没想到还会有贵人来,所以哪怕上次有过窘迫,但虞地北并未回去重新抱佛脚对门礼进行温习。
这一下十二个人对他回礼,他脑子还真有些转不过来,
只不过,每个人回完礼后,就退了回去,没开口再做一下自我介绍。
这让虞地北心里松了口气,他们都知道自己是谁,可自己却无法确定他们的姓氏,青年怕自己失了礼,招待不周。
其实,以当下的虞家境况,能正儿八经地互相行门礼,已经是一种极大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