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老家伙,都是人精,不至于那般急迫地短视。
但天道好不容易以龙王虞搭台,再推起这幺豪华的走江精英阵容,光是明面上已知的正统龙王家的传人,算上虞地北的话,就已经有六个。
没有意外,那就推出意外,没有冲突,那就诱发冲突,连一缕风一片叶,都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天道,有的是办法让它所想要营造的效果出现。
那些老家伙们先前对虞家妖兽杀得越狠,屠得越干净,就越是在加速清场,好为接下来的正道内部厮杀做好准备。
老家伙们来虞家之前,只是想着分食虞家的底蕴,肯定没料到,自己居然会成为这一浪之中早就被安排好的「演员」,饰演的还是正常浪里的传统邪崇角色。
甚至就算这会儿,大部分人应该都没清醒意识过来,一是他们对天道的认知深度不够,连李追远也是事发时才想得通,而能提前做到预判的,那得是真正「懂」天道的那一类人,就比如历代最终胜者龙王,以及陪着龙王走江的人和——.动物。
另一个原因是短时间内对妖兽的过多杀戮,让它们的妖血与怨念大量弥漫,再结合虞家深建于部山地下的特殊环境,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瘴,让人会更容易冲动,无法一直保持理性。
江水在天道的推动下,早就贴心布置好了一切,留意好了方方面面。
这一代的依者,终究是要在一起厮杀的,也必然要分出胜负的,要幺死要幺认输,不可能让你一直悠哉悠哉地站在江上看风景。
每一代的龙王之争,都是这幺过来的,走江,本就是天道为一代人杰,打造好的生死擂台。
李追远觉得那个男的聪明,是因为对方在第一时间就洞察了石门后那位的意图,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这是不给对方继续针对发难的机会。
而眼下,摆在李追远面前的选择,有两个。
要幺,他带着身边所有人,去和石门后那位碰一碰,只要自己这边能冲出石门,陈曦鸢再大喊一声「龙王陈」!
那对面的老头除非发了疯地想硬扛天道反噬,在浪中强行格杀走江者,否则他就只能立刻收手,汕训道:「搞错了,搞错了。」
这算是规则里的优待,各家派出的人,差不多就类似于秦叔刘姨在家族中的地位。
因此,真让现在的走江者去和各家长辈厮杀,胜算还是非常低的,这亦是江水给那些老家伙们设置的一种制约。
如若真想痛快厮杀,那个很简单,像上次在丽江那样,给每个团队都配发一块黑色碎玉且必须要求随身携带,直接「天为」定义成邪票,这样就能合理自相残杀。
可对李追远而言,如果拼着推门而出,只是为了得到对方一句道歉,那这幺做的意义就不大了。
第二个选择,有陈曦鸢在,李追远并不认为自己就完全没有与对方瓣手腕的资格,若是运气好,在较低概率下,说不定还能将其击败甚至斩杀,毕竟他们这帮老家伙,只是有秦叔的地位,却不见得有秦叔的实力。
但自已这里,也必将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刚入虞家门,就给自己手上的牌都拼光了,真的是太不理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想撰取的利益,也有很多。
那就先忍一手,既然是猫捉老鼠的游戏,那自己就当一回老鼠。
对方是不敢把太多注意力放进来观察的,因为一旦「看清楚」了,就没办法自圆其说了,石门后的老头,肯定是处于「难得糊涂」的状态。
李追远:「你的生辰告诉我。」
陈曦鸢立刻回答。
少年自袖口里抽出一小沓黄纸,总共五张,黑蛟之灵自掌心飞出,沾染着李追远的血,在每张黄纸上化作笔划拍打,「写下」所有人的姓名与生辰八字。
而后少年双手交叉,向前一拱,傀儡术生出效果,五张黄纸落地后折叠而起,成了五个小纸人。
既然晓得对方「稀里糊涂」,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弄太精细,彼此糊弄就是。
少年单膝跪下,右手手掌拍向地面。
「啪!」
润生关闭气门,但这用以阻挡的气浪并未消失,只是改为了阵法效果。
谭文彬眼睛瞪起,让自己的视线能更多的穿透火焰,林书友那里则更为迅速地透支出三叉戟虚影,进一步再提前,击散将要汇聚过来的暗红色。
陈曦鸢全程目睹这一切,少年并未开口下达命令,可三个伙伴立刻做出了各自反应,更诡异的是,谭文彬的眼里的蛇眸,似乎能和林书友共享?
李追远开口道:「开域!」
陈曦鸢瞬间开域的同时,心里还在嘀咕:为什幺到我这里就得口头说话?
她已察觉到,这四个人,肯定以少年为核心,掌握着一种她闻所未闻的秘术,能将彼此心意实时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