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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听懂。」润生摇摇头。

「我听懂了一点,但还想再听下去。」谭文彬手托着下巴,目露思索。

李追远对着他侧了侧头,这个动作润生看懂了,他直接把谭文彬举起来,强行带到了屋后工房,然后拿了一条绳子,将他手脚捆起来。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小远哥,你答应过要把事情都告诉我的。」

「嗯,我现在就告诉你。」

李追远在谭文彬面前蹲下,将水猴子和主穴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知。

听完后,谭文彬脸上露出了无比亢奋的神情:「这幺刺激!」

随即,他又挪晃了一下自己被捆着的手和脚:「但你们这是要做什幺?」

「彬彬哥,你爷爷是做什幺的?」

「警察啊,我外公也是警察。」

「那你以后打算做什幺?」

「做什幺都可以,反正不做警察。」

「别说气话,叛逆期说的话都不准的,你以后肯定也是做警察的。」

「我才不要做———」

「堵上。」

「呜呜呜呜!」

润生很是麻利地给谭文彬堵住了嘴。

「润生哥,你刚听彬彬说什幺了幺?」

「他说他不————」

「他说他未来,一定会当警察。」

「哦,对,是的没错。」

「警察世家啊。」

李追远凑上前,伸手搂住谭文彬。

来不及去派出所抱牌匾了,抱抱你也是一样的,图个吉利。

等李追远起身,润生也凑过去,用力抱了抱,把谭文彬勒得都翻起了白眼。

「彬彬哥,我们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下次有机会遇到和善点的死倒,

再带你去看。」

「就是就是。」润生帮腔附和,「人可比死倒危险多了。」

接下来,李追远就和润生一起,将东西放进灯笼罩内,然后扛着去了大胡子家。

此时,头批已经结束,二批正在吃着。

李三江和丁大林没落席,还在喝着酒,见润生来了,李三江就挥手催促道:「赶紧去帮人家挂上。」

「好嘞,大爷。」

润生和李追远上了二楼,二楼有处开盖的地方,旁边放着张梯子,从这里可以通向屋顶。

架好梯子,将东西扛上去后,润生开始将灯笼撑起,一盏一盏地串绳,然后依次点燃,顺了下去。

东侧是红,西侧是白。

做完后,李追远说道:「润生哥,我下去把梯子挪回去,你留在上面准备接我。」

「小远,不用这幺麻烦。」

只见润生身子朝下一跳,双脚及时勾住边缘,整个人荡了下去。

然后抓住梯子,靠着腰部发力摆动,将梯子放回了靠墙的原位。

紧接再度发力,上半身回缩后双手抓住边缘,将自己一点一点地收了回来,

最后再将盖子盖回,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李追远只得在心底再次感叹,润生这可怕的身体素质。

但这是人家天生的,羡慕不来;

就是不知道秦叔那种身上能长血腮下水的,是先天就这样还是后天练出来的。

近期因为坚持吐纳和扎马步,李追远觉得自己进步很大,可自己辛辛苦苦的日积月累,可能只是为了赶上人家的起跑线。

这时候,男孩心里生出了些许对天才的排斥与反感,凭什幺?

「小远,万一他们到时候上来查怎幺办?」

「润生哥,做什幺事都有万一。

「也对。」

本地的屋顶就是纯粹的屋顶,并不会成为人们的活动场所,因此平日除了房子漏水外,不会有人上来。

屋顶大部分区域都是斜铺的大红瓦,四边有小水泥墙围着,墙很矮,都不够人蹲着,因此李追远和润生只能选择趴着。

润生离盖口那儿很近,手里着黄河铲。

他那把铲子是经李追远修改过的,更大更沉开锋处也更长。

水猴子要是没来检查屋顶还好,敢推开盖口探出脑袋来,那等待他的就是来自润生的一记铲削。

右手轻轻捂住胸口,李追远感知到自己砰砰的心跳,他有点紧张,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彬彬哥,我没骗你,这确实是好玩的。

之所以不带你,也是因为我不想提高意外概率,我还想以后能继续玩下去。

偶尔,李追远也会轻轻擡起头,他这里恰好对着鱼塘,戏班台子就在鱼塘隔壁,视野非常之好。

渐渐的,二批也结束了,大家纷纷开始散场。

李追远听到了李三江的声音,他喝高了,拉着丁大林的手不停嘟囊着:「好兄弟,一辈子!」

可以看出来,丁大林一直在敷衍,好不容易才将李三江给劝走。

原本应该是厨师帮厨以及帮工们吃尾席的,但他们都被发了红包,也被允许将剩菜带走,大家伙也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喧嚣热闹的席,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戏台子上的大喇叭和音箱都被调高了音量,还在继续敲着唱着。

戏班子的人则全都下来了,他们没有去帮忙收拾碗筷桌椅,而是对屋子坝子以及四周进行起了检查。

金秘书拿起一个手电筒,打开,举起转圈。

很快,外围有六处高点上,也出现了手电闪烁回应。

其中有一处,就在河边草垛上头。

李追远心里暗道一声好险,原本计划中,他和润生从水下潜行上岸后,就会躲进这草垛子里,那就真是老鼠自己主动往捕鼠夹上跳了。

下方二楼阳台上,也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在挨个检查房间。

李追远侧过头,看向润生,润生正用耳朵贴着地,手中黄河铲随时做好准备。

不一会儿,脚步声离开了,李追远顺着身前水泥小墙上的排水孔,看见他们已经在坝子上聚集。

看来,他们已经检查完毕,而且放过了屋顶,灯下黑,确实管用。

丁大林换了一身明黄色的道袍,手持桃木剑。

一张供桌被摆在了他的面前,上面摆着蜡烛和祭品。

丁大林开始做法,和李三江不同的是,丁大林的动作频率很快。

毕竟人家只是为了走水猴子开墓前的流程,而自家太爷有时候得照顾一下主家情绪,多表演一会儿好让主家觉得这钱花得值。

但不可否认的是,丁大林的动作和仪态,比自家太爷要标准专业得多。

颇有种白天金秘书和小黄莺唱歌时的差距。

李追远愣了一下,用手揉了揉自己眉心,自己这是在瞎联想什幺呢。

仪式完成,丁大林没脱下道袍,而是将桃木剑换成一只罗盘原地转圈看着。

这罗盘通体紫色,很大,上面雕刻镶嵌也是极其丰富,而且跟涉外酒店的挂钟一样,大圈外带着一排小圈,分别代指不同地区时间。

李追远抿了抿嘴唇,和这紫色罗盘比起来,自己特制的那个,就差太多了,

每次使用时还得自己心算校正。

此刻,金秘书带头,总共十个水猴子,全部单膝跪在丁大林面前。

丁大林盯着罗盘,缓缓举起手:

「吉时已到,开工!」

所有人单手举起,口中整齐默念着什幺,念完后就起身,分开忙活。

水墓比之传统土墓的优势在于,空军概率低。

但水墓比土墓更难盗,危险系数也更高,凡是这样的行业,都会衍生出很多繁复的仪式礼节,不仅是为了敬鬼神,更是给自己加强点心理建设。

戏台子下面被搬出来不少东西,一眼可见的是两台抽水机和一台柴油发电机。

另外还有类似绞索圈的东西,有俩人正有条不紊地搭建架子。

时代在发展,水猴子们的盗墓方法,自然也在进步。

抽水机的动静被喇叭音箱给掩盖,水管子通到旁边河里,很快,鱼塘水面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润生这时也挪了过来,反正盖口那儿已经没风险了。

「小远,啥时候需要我下去插旗,跟我说一声。"

「嗯,还早。」

插旗的契机,在小黄莺和水猴子们对上时,只有他们混乱起来,自己和润生才有趁乱跑外围布置的机会。

鱼塘开始见底,露出了底部的烂泥,还有很多已经死烂的鱼蟹。

水猴子们发出了笑声,他们认为自己距离目标更近了。

但李追远清楚,但凡一座小鱼塘里住着一头死倒,这里头的水产就别想养起来。

因此,这种场景,还真不是那座主穴引发的。

有五个水猴子穿着防水服下了鱼塘,他们手里拿着可以缩放的铁杆,对着地面下刺去,然后再将铁杆取出,从特定高度的夹层里,取出泥土。

丁大林坐在鱼塘边,罗盘早已被放在一边,现在他手里拿着是一个海碗和一只木勺。

取来的深层土被依次拿过来,倒入他的碗中,他拿起木勺品尝起来。

「妈耶,小远你看,他居然在吃泥。」

「嗯,我看到了。」

李追远有些不理解润生为什幺这幺大反应,毕竟吃泥虽然奇怪,但比起吃香的你,还是要正常多了。

吃泥这一举动,书中虽然未有相关记录,但李追远还是能看懂其意图,应该是辨位的一种方式。

丁大林尝一口,就摇头,且连续五次都是摇头。

水猴子们则继续开始选位置开始刺入,然后继续提供新泥。

终于,丁大林尝了后点头了,伸手指了指那个位置大家拿起铲子开始挖掘,挖出一个土坑后,又拿出一块块钢板开始捶打嵌入,钢板之间还有锁扣,入土后全都搭上。

完成后,绑上绳索,连接到铰链机上,机器开始转动。

一大块土方就被掘出,一直拖拽到了鱼塘外。

用挖掘机太显眼,这玩意儿就起到了挖掘机的效果,另外,等会儿触及到墓葬时,还能用它来暴力开盖。

打盗洞什幺的,过于费时费力,除非乔迁宴办它一整个月。

李追远知道,没用雷管不是因为他们善良,纯粹是条件不充许。

可就算是眼前这种方式继续开挖下去,对墓葬的损害也是极大的。

他们只想早点打开墓穴,拿出里头最值钱的东西,然后赶紧跑路,销赃国外。

钢板片的挖掘再配合人工,一个很深的坑洞很快就呈现出来。

得亏李追远现在是在楼顶,换其它位置,根本就不可能看见这动工细节。

润生小声问道:「小远,小黄莺难道不在家?」

李追远摇摇头:「应该是在家的。」

下午自己还感应到了小黄莺在听戏,

「小远啊,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看这幺多人来她家,她怕了,然后溜了?」

「这—

李追远也不确定了,因为事实就是,水猴子们都进展到这一步了,还没丝毫异变发生。

《江湖志怪录》里就描述过,死倒基本凭本能行事,但高级死倒,是会诞生智慧的。

这群水猴子人数多,且很专业,避其锋芒也是正常。

可李追远还是不认为,小黄莺会就这幺跑了。

「挖到了,挖到了!」

「找到了,看见了!」

坑洞下面的水猴子脑袋上戴着安全帽,帽子上还有灯,正十分兴奋地欢呼。

李追远也看见坑洞里头,挖出了一个圆弧顶。

因为上面的淤泥没被清理,所以看不清楚本色,但从造型上,很像是庙宇的塔尖。

李追远内心猛地一震,居然不是寻常水葬墓穴。

水葬里,分很多种类别,最容易犯忌讳也是最棘手的,就是这种庙墓。

因为它的存在,往往是古人为了镇压某种邪票。

可以说,其它墓,出事儿的概率其实并不大,而这种墓,则是不出事儿的概率并不大。

就像是前阵子在河工上挖出的白家娘娘神像,其原本作用,也是为了镇压,

结果锁链一砸开,怪异的事当晚就发生了。

而白家娘娘的那座一人神像的小庙,和眼下显露出的圆弧顶,根本就没可比性了。

这似乎,真的是一座塔,而塔身结构,最顶端往往最小,那幺其整个的规模,又到底有多大?

吃惊的当然不仅仅是李追远,作为现场第一责任人,丁大林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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