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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曦明连连点头,他如今有以【颈下羽】提取灵水的意思,故而并未动用,在廖落再三的推辞声中,将【夜阇灵草】、【绸缪心冰】留下。

他并不打算在海外久待,很快起身告辞,临走之前却忍不住多问一句:

「那牝水琉璃宝塔倘若炼化…能得何等灵物?」

真人道:

「至少一牝水、一金物。」

『牝水与金物……』

李曦明遁入太虚,思量开来:

『看来只能给阙宛了,『全丹』多施法,如果是能把【六相仪色】用上,给她炼一术剑正好,也好,省得绛迁得了灵宝,她手里却空空。』

他把事情安排妥当,心中思虑了一阵,却有些不安:

『曲巳山算是同盟,也算是互助,这样一来却净占了别人的便宜,不是为盟之道,更不是立身的道理,指不准还要受人情之累。』

他思来想去,叹上一声:

『只能今后想法子弥补了!』

……

望月湖一向清澈的湖面满是昏沉,碎冰激烈地碰撞着,发出支离破碎的响声,淡淡的红色孕育在水波之中,如同荡开了血红色的丝绸,在暗沉沉的风雨中显得格外平静。

紫金玄柱沉在湖里,断裂的截面崎岖不平,堆了些碎冰,满是光辉。

满山尽是尸首。

湖面之上天雷滚滚,阴云密布,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朱裙女子站在沉郁的彩光之中,一言不发。

她姣好的面容上隐约有血迹,雪白的纤手只紧紧握着那一柄术法玄剑,目光冰冷,在滚滚的天雷之声中立在云端。

「轰隆!」

沉沉的云雾中隐约显露出一道暗影,一位中年道人立在天际,此人剑眉星目,宽脸厚肩,一身白黄道袍,神色自若,静静地望着下方的女子。

「玄谙大人真是好神通,哪怕已无余力,仍要压着仙器放一缕司天下来,叫诸位大人误判祂的状态,挣扎至今,叫我北方损失惨重…」

『李阙宛…』

道士目光平静,却充满了杀机,语气带笑:

「三神通——也算有本事了,若非生在帝王家,也是求金的人物,可惜。」

随着他的话语,天地中的风都一通往南刮去,卷得女子红裙飘飘,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掩埋着深深的憎恨,朱唇微启:

「仙山奉隐修道,不染红尘,姚大人下山治榭,又破我宋境,岂非…太不讲道理了…」

中年道士上前一步,信手从云层中抽出神枪来,一柄又一柄的云扇开始在他的身后汇聚,晃动的金铁之声再次响起,他轻抚长枪,低着目光,淡淡地道:

「自从魏王斩了玄楼,这事就不是红尘事,我与帝族之间也没有道理可言了。」

李阙宛仍不肯后退半步,只静静盯着长锋,看着灵宝一点一点明亮,这道士笑起来,答道:

「至于山上,贯夷自然会给一个交代,大不了…这颗头颅送给阴司,换它们个成全。」

姚贯夷神通圆满的光辉如同一轮明月,照耀大地,他眉宇之中闪过一丝笑意,袖口中明晃晃的锋刃收了回去,瞳孔中的讶异消失,道:

「原来是【不伤石】,『全丹』补足,本不惧水火,看来哪怕素君折在合水中,后世新伤,这灵宝依旧厉害。」

云中的女子虽然毫发无伤,可神色更凝重了,甚至有几分隐约的绝望,手中的神通照耀,彩光轮转。

「轰隆!」

天地中的雷霆与暴雨一同响彻,一重重的紫雷再度淹没大地,孤零零矗立在地面的那几根玄柱跟着倒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洲上的人影已经很稀少,不知过了多久,倒塌的废墟之中,身着铜甲的男子勉强站起身来,崩裂破碎的眼睛顺着眼颊滑落,空洞的眼眶呆呆望了望天际。

「咚!」

女子已然跪坐在云端,那把属于她的玄剑已经到了道人手里。

「噗…」

绘满朱色符文、用于施法的玄剑贯穿而入,在男人轻轻弹指之间已经飞射而出,穿过女子的胸膛,从她身后的羽衣之中破出,照出一片彩光。

「唔…」

粘稠如汞般的血液顺着剑锋涌动了一下,仍然顽强地想缩回她的身体,李阙宛双唇苍白,颤抖了一阵,却有惊天动地的尖啸之声响起!

「嗷——」

响亮的雀鸣之声仅仅显露了一瞬,立刻在雷霆中显得低迷了,一只红白二色的玄鸟冲天而起,却只让那道人微微点头:

「到底是『全丹』。」

只见他一擡手,从袖中取出一木瓮来,轻掷入空中,霎时间玄妙勾结,狂风大作,将那一只意图遁隐而去的玄鸟摄住,使之怎样挣扎都难以逃脱!

反倒是见了这瓮,雀鸣之声更加凄厉绝望了。

「咚!」

滚滚的清灵之气伴随着银光倾泻而下,从一片废墟中涌现而出,银袍青年踏破太虚,在满地的血肉中站稳了身形,目之所及,已经没有站立之人。

『为什幺?为什幺会这幺快…』

最恐怖的事情发生在面前,让他目光无限惶恐与呆滞。

『魏王…明明才到了魏都…为什幺?』

李氏的嫡系与修士几乎都战死在岸边,在州里的都是些老人孩子,岂能扛得住玄雷?

『怎幺可能…明明在魏王陨落后还撑了好多年的…怎幺可能?』

李遂宁呆呆地跪坐下去,泪眼模糊地望着地面,突然望见了个熟悉的面孔。

杜老头。

他似乎是从高处坠下,面孔血肉模糊,却又因为天气寒冷,上翻的眼珠半冻在眼眶里,半软半硬,李遂宁想伸手却又缩回,不敢去看,不知所措地擡起头来。

一片黑暗之中,雷霆照亮大地,山顶上正站着一身盔甲破碎的男人,满身伤痕,目光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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