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认为,所谓的分权,并非是要对我们不利,而是要保护我们。”
“诸位可以好好想想,我们对陛下,那自然是忠心耿耿,可老夫平日里还是很担心,就担心后人里出个不肖子孙,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陛下对我们极为呵护,诸国实力大增,难免会有看不清自我的,若是将来真的发生了这样的情况,那我们一生的威名,岂不是都要因为那后人的缘故而不存?到时候,我们就是逆贼之父祖,谥号被夺,庙宇被毁,本国被除”
“这不是要对付我们,而是为了将来而考虑,况且,陛下对我们的厚爱,会因为这分权的事情而减少吗?我们在地方上,依旧能大有作为,只是我们的子嗣要收拢一些.我觉得这没什么问题,诸位可以再好好想想。”
赵佗这么一开口,众人顿时都沉默了下来。
燕王严肃的说道:“我并非是舍不得手里的权力,也不是不愿意让孩子们收拢些,我只是觉得,诸王才是陛下最可靠的助手,也是将来皇帝最可靠的助手,地方郡守和庙堂大臣是靠不住的,这些都是外姓人削弱宗室而加强外姓,这是不利于大汉的。”
“仲父说的有理!什么朝臣郡守啊,守护大汉还是得靠我们这些人啊!”
夏王终于忍不住了,拍着胸口说道。
代王看了看周围,狠狠掐了一下他的屁股,刚刚挨过打的夏王险些大叫了起来,急忙捂住了嘴,幽怨的看着二哥。
不让说就不让说嘛,掐寡人做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大嘛??
不知寡人刚刚跟大哥打了一架嘛?
在诸王谈事的时候,这些二代们还是没有什么开口的资格的,尤其是刘长的子嗣,他们几乎没有自己的话语权,只能是以刘长的意见为主,而有发言权的两位,河西王和齐王,齐王早已被吓破了胆,每天做梦,都是梦到挂满了人头的厚德殿,基本不敢在这里发表什么观点,而河西王,悲伤过度,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吴王开口说道:“燕王说的有道理,诸王分封的初衷,就是要维护陛下但是,过去与现在是不同了,当初内忧外患,需要诸王坐镇,防备外来的敌人,提防内部的奸贼.如今的大汉,经历了高皇帝,孝仁皇帝的治理,外头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大汉的敌人,而内部也不可能有想欺辱君王的奸贼当今陛下如何,诸王心里清楚,而太子殿下,也是雄才伟略,能得人,大汉已得民心,百年之内,奸贼不会出与内至于再往后的事情,就不是我们所能预料而制定的了。”
他看向了燕王,“况且,郡守已经开始分权,地方将设立刺史,统一监察,我们再进行分权,地方就可以平定了,至于庙堂,等地方分权之后,自然就要着手进行整顿,改变当今的朝治.您是知道这些的。”
“我知道,诸位兄弟心里,其实也是跟燕王一样的想法,只是燕王为人坦荡,故而直言分权并非是对大家的不信任,而是大汉必要的治理改正,我们是依附于大汉的诸侯,大汉强盛,我们才能继续生存,我们的子嗣才能享受富贵,大汉之命运,与我们是一体的,在考虑事情的时候,我们要更多的考虑这样的行为是否对大汉有利,而不是考虑是否对我们有利。”
燕王长叹了一声,“吴王所说的,我心里也清楚,但是这庙堂之政,哪里是能轻易改变的?晁错那厮能肆无忌惮的对地方出手,可是他能整顿庙堂嘛?我是不相信他的,从始至终,他的目的一直都是我们,他不会去考虑庙堂是否会造成威胁,或许在他看来,庙堂治理天下,不经由天子,才是最好的他自己就是庙堂之政的受益者!况且这三公九卿,哪一个是他能惹得起的?也就欺负一下我们这些诸王,知道我们无法发作”
燕王有些憋屈。
说到底,还是他们觉得不公平。
大汉立国,是以诸侯王与内臣来相抗衡的,你只削诸侯王,怎么不见伱分朝臣的权力啊?
刘恒看向了其余众人,问道:“诸位也是这样的想法嘛?”
赵王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燕王说的也有点道理,晁错是不会对庙堂出手的。”
刘恒轻笑了起来,“我知道,所以,我先前接触晁错的时候,就答应他分诸王之权,同时,我也提出了一个条件。”
“让他在分诸王权后分庙堂权?”
“他有的是理由拖延,而且分权也未必就真的用心”
“不,我让他辞掉御史大夫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