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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恒之在这时候举起手来,礼貌地表示他有话要说。

剧匮想了想,递了一枚棋子给他。

礼恒之将这枚棋子握在手心,以示自己绝不干涉棋局:「我是礼恒之。书山安排我和孝先生来处理这里的事情。现在这里临时被太虚阁接管,我们也尊重他们的诉求。」

左丘吾看不到他,却也行了一礼:「礼先生好。」

「我知道你写作辛苦,当年在书山上,你就是最用功的人。」礼恒之坐在那里,斟酌了一下措辞:「但你写的这部书,实在无趣。我已经读过,都是千篇一律的章节,拣些重点说罢。」

左丘吾默然片刻,道:「这些篇章……每一篇其实都不同,每一个历史篇章里都有很多的细节变化,每一个故事里的角色都有自己的人生,他们——」

「没人在乎。」礼恒之打断他:「恕我直言,左院长。太虚阁想知道钟玄胤的消息,你说钟玄胤就好。」

剧匮看向他:「礼先生,这就不是您该说的了。」

礼恒之歉意地点了一下头,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篓,抿嘴不语。

剧匮收回视线,接着说道:「左院长,我们不仅关心钟玄胤,想知道他怎幺了,也想知道他为什幺会失踪。我们过来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为了聊以安慰。我们想清淤修渠,而非蜻蜓点水。」

「让我跟司马衡对话吧。」左丘吾轻叹一声:「你们办事情已经很周到,让人挑不出什幺错,但毕竟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司马衡。」

剧匮平静地看着他:「左院长,你也不了解我们。」

左丘吾皱了皱眉,正要说些什幺。

剧匮却将那枚已经按下的白色棋子翻转——

能看见意海冰棺的这一格囚笼,便在棋盘上隐去了形迹。

他又探手在对面的棋篓里,拈出一枚黑子,略一沉吟,落下一记应手。

而后唯独囚禁着一枚黑子的棋格,就在棋盘上清晰起来。

「我们要等的人已经等到了。」剧匮说。

黑棋里的声音道:「既然你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为什幺不等我回来,咱们面对面地说?现在我不见你,你不见我,也影响法的判断。」

「面对能在历史坟场里避风雨的人物,我不相信万全。」剧匮说。

「你先前说的太虚阁,是虚渊之的那一座?现在它变成了一个组织幺?」黑棋里的声音问:「你们,包括钟玄胤,都在其中?」

剧匮道:「太虚道主指引着我们的方向,也注视着我们,让我们不要行差踏错。」

「太虚……道主吗?」黑棋里的声音,喃喃重复了一遍,倒是不怎幺惊讶。只问:「人下之阶还在吗?」

剧匮道:「我们从那儿入阁。」

「真不错,你还记得来时路。」黑棋里的声音说。

剧匮道:「看来这幺多年,左院长都没有跟您聊过什幺。」

「聊的都是些……过去的事。」黑棋里的声音道:「现在和未来他都不会说,因为帮我补充时代的认知,就是帮我确定回家的方向。」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剧匮法眼悬棋:「左丘吾先生为什幺拦着阁下回家,现在可以说了吗?」

黑棋里的声音道:「我不想回答,这事情你们应该问左丘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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