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喃喃地说,「这样啊……我怎幺感觉凶多吉少,这会不会是圈套。」
他垂着脑袋,稚嫩的小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忧郁和迷惘,现在想来如果不是他疏忽了,夏平昼根本不会找到蛰伏在旅团里的机会。
漆原理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地翻看着那一本圣经,黑客也知道以团长的性格,无论那是不是陷阱,他都会去一探究竟。
毕竟这件事关联的不仅仅是夏平昼的叛变,还有团长已逝的妹妹,漆原琉璃。
此时此刻,在二人后方的座位上。
安伦斯身穿一件紫色英式西装,正托着下巴倚在车窗边上发呆。他扭头望着窗外的跑道,眼眸在阳光里蓝得好像大海。
罗伯特坐在他的旁侧,抱着肩膀闭目歇息。
罗伯特很少会乘坐飞机,一般需要出门时都是步行居多。他生性懒惰,讨厌交通工具,这也是他的异能之所以会是「打开传送门」的缘故。
每一次登上飞机时,罗伯特都会迫不得已把机械盒子摘下来,露出原本的面貌,浓眉大眼,金发,面相像一头金毛犬,不得不说他的长相有当喜剧演员的潜力。
「我到现在还是感觉很魔幻啊。」安伦斯漫不经心地说,「我和萝卜头去赌场玩了一通回来,就发现我们跑了三个人,死了两个人………你认为这合理幺,萝卜头?」
「别提了,老虎机小子。」罗伯特压低嗓音,低沉地说道。
安伦斯把双手抄在西装口袋里,低垂着头,勾起唇角喃喃地说:「真可惜……本来我还挺喜欢新人,还有开膛手妹妹的,没想到最后事情居然变成了这样。」
这时候,坐在角落的流川千叶跟推着车子走过来的乘务员要了一瓶酒水,颇有礼貌地向她微微一笑。
整个白鸦旅团里,似乎就只有他的心情看起来比较轻松惬意,脸上看不出一丝沉闷和忧郁。
流川千叶拿起杯子,为自己斟了一杯红酒,而后一边品着酒一边扭过头去,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远处那个沉默而素白的和服少女。
她就好像人偶一样,垂着头一动不动,目光空洞而无神。
流川千叶挑了挑眉毛,这时他才看见在绫濑折纸的双手掌心里,正坐着一只塑料做的挂件小猫。
与此同时,中国,海帆城,一座偏僻小山上的墓园。
昨夜临时登录的台风,把这一块山上墓地吹得遍地狼藉,树木栽倒在地,落叶凌乱翻飞,不少座墓碑更是被折腾得东斜西歪,不堪入目。
于是清早过来时,诸葛晦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整座墓园整理干净。他扶着老腰,恨不得直接一挥折扇唤来一场火雨,把这座墓地烧成灰烬。
在那之后,诸葛晦又和林醒狮一起把周九鸦的棺材埋进了土里,为他立了一块墓碑。
「老鸦啊老鸦,我当初就说你不该那幺傲慢,真是糊涂啊……如果斩草除根,在拍卖会上给那些牲畜一起灭了,哪还会有今天的事呢?」诸葛晦一边挥着折扇一边叹气道。
林醒狮耸耸肩,「好啦……他现在肯定在地下抱怨,他人都死了,你还在唠唠叨叨地训他话,让他清净一会儿吧。」
说着,两人向着山腰的方向走去,眺望着远处的峡湾,呼吸了一口晨间的清新空气。
钟无咎伤得很重,虽然抢救了回来,但仍然卧床不起,至少还需要疗养一两天时间。
周家的人也并没有过来,他们对周九鸦很失望,没人愿意承认被他们寄予厚望的湖猎继承人,最后居然是被人精神控制这种屈辱的死法。
于是这是一场分外冷清的葬礼,只有诸葛晦和林醒狮默默地来到此处,把周九鸦的尸体送入土里。
这一会儿,两人倚在一棵枫树下闲聊,擡头望着暴风雨过后澄净如水洗的天空。
「冰岛幺?」诸葛晦挥了挥折扇。
林醒狮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说:「嗯……冰岛,想要知道九鸦和无咎到底是被什幺人盯上,只能是去那里找一个真相。」
「可是队长……这会不会是年兽的陷阱。」诸葛晦试探着问。
「如果它想杀我们,在被旅团偷袭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死了。」林醒狮摇头,「我的命是小年捡回来的,我不相信他会欺骗我。」
诸葛晦本想反驳,说你怎幺每每遇上那头年兽便变得如此幼稚,可最后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他说:「讲的也是,昨日不是年兽之子出手相助,我已经为了保住你和无咎二人,和旅团拼死一战了吧,结果多半也是凶多吉少,对方人数占优,我一人根本不是对手。」
「嗯,所以你还怀疑他幺?」林醒狮想了想,然后扭头问。
诸葛晦叹口气:「甭管怀不怀疑,这趟冰岛我是去定了,我想以无咎的性格,他也不会放过害死了九鸦的人吧,反正我是劝也劝不动你们,不如舍命相陪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