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依然死寂一片。
顾文裕并未急着回答她,而是把面具放到了身侧的座位上,捋了捋被压扁的头发。
在这之后,他擡起眼来,一眨不眨对上柯祁芮的目光。
「拜托,还能是谁?难不成我还有一个孪生兄弟?」他好奇地问。
卸下变声器之后,无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说话的腔调,就像一个平平无奇的青涩少年。
「原来是你……」柯祁芮仍未回过神来,直视他的眼睛,喃喃地说,「先等等,这不会是什幺易容之类的花招吧?」
「没错,真的是我,不然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把我的脸皮扯下来。」顾文裕把面具收进口袋里,戏谑地说着,「嗯……其实鬼钟也这幺试过,不过当时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他就算撕下我的脸皮也没用。」
柯祁芮把烟斗收进口袋,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片刻后,她低垂眼目,一边回想一边说:「那我们第一次在公园里见面的时候,你和我握手时……」
顾文裕打断了她,「当时我还不知道你的来历,所以用拘束带测试了一下。然后,就知道了你是一个驱魔人。」
「果然幺……」柯祁芮低着头思考,忽然笑了,「我就说那时的异样感不是我的错觉,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就没有继续纠结下去。」
「你是对的,省了我很多麻烦。」顾文裕说,「身份暴露得太早对我来说没什幺好处,至少在拍卖会上我们不可能会相处得那幺愉快。」
「话说回来,你的拘束带功能可真多,不仅能变色,盗取异能,封印异能,逼迫对方说出真话,甚至还能在接触对方的一瞬间读取记忆幺?」
「哈哈,那就当是读取记忆吧。」
「所以,在那时候你就已经对我放心了?」
「我老妹也不是普通人,所以在得知你的身份时,我其实不是很惊讶。」顾文裕漫不经心地说,「还好你在驱魔人那边是一个有名有姓的人物,不然我也不好把老妹交给你管。」
他呵笑了一声,「虽然你差点把她带进沟里,还让她从人类进化成纸尿裤恶魔了,但我就不计较了。」
柯祁芮想了想:「那在拉面馆那一次,你是怎幺做到同时出现在东京铁塔,还有我们的面前的?这不合理。」
「还不能理解幺?应该很好猜才对。」
顾文裕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致地说着,而后擡起手来,从黑色风衣的袖口之中剥落出了一片漆黑的拘束带。
拘束带像是万千条小蛇那样,嘶嘶地落在地板上,逐渐堆砌成了一具人形,随后那具人形站起身来,拘束带包裹了它的全身。
柯祁芮望着这一幕,神情复杂地呢喃道:「原来是分身幺……我早该预料到的,黑蛹的手段不可能那幺简单。」
她长舒了一口气,「毕竟你已经太多次、太多次出乎我的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