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把对自己的要求和对江南民众的要求,区分开来了。”徐阶那保养得宜的手,在缎子似的猫背上轻轻拂过,不无忧虑道:“谁说海刚峰不通权变的?他是真人不露相啊。”
“没想到海瑞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一肚子肠子。”徐璠郁闷道:“这下好些人恐怕要被他唬住了。”
“不错。”徐阶微微点头道:“不过这也算是件好事,至少说明他不会乱来了。”
顿一顿,徐阁老又道:“别急着让徐五那边活动了。你刚捣鼓了一个巡抚,不能紧接着又捣鼓一个,别说朝廷了,咱们自己人也会有看法的。”
“是。”徐璠点点头,见父亲状态还不错,又低声禀报道:“对了父亲,昨天衷贞吉来过。”
“他来干什么?”徐阶哂笑一声道:“只怕没好事吧。”
“他说巡抚衙门要求,松江在年前必须完成清丈亩。”徐璠沉声道。
“这很正常,那可是他前任的心愿。”徐阶耷拉着眼睑道:“我们配合就是了,清者自清,正好。别跟我说这都几个月了,你还没擦好屁股?”
“已经全都完成了。”徐璠忙答道:“按照父亲的吩咐,咱们绝大部分土地,都已经转寄到下面家人、奴仆的名下。只留了两万亩给海瑞抖威风。”
“嘶……”徐阶闻言一抽抽,两万亩地,小几十万两银子啊!这不是要人老命吗?
“败家子!要不是你们闯了这么大的祸,我徐家用得着出这么多血吗?”心疼的徐阁老下意识掐了猫一把。
狮子猫嗷的一声,从他身上跑掉了。
“是,都是儿子们的错。”徐璠忙低下头,他实在无法理解,老爹都六十六的人了,怎么就把家产看的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