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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元四家之一的倪云林的画作是董其昌极喜爱的,展看陈继儒带来的这幅《鸿雁柏舟图》,董其昌先不看题鉴,只看画作,说道:“此画苍凉古朴,静穆萧疏,当是倪瓒五十岁以后的作品。

陈继儒笑道:“玄宰兄目光如炬,倪云林四十八岁后信奉全真教,这正是他信教以后的画作。”

董其昌道:“倪云林枯笔干墨,不求形似,极简极淡,萧散超逸,此等境界,我不及也。”『吟』道:“姑苏城外短长桥,烟雨空méng又晚『潮』。载酒曾经此行乐,醉乘江月卧吹箫。”

陈继儒微笑道:“兄博闻强记,倪云林石湖诗信口能诵,弟佩服,以兄今日名声,已远胜倪云林。”

董其昌连连摆手道:“岂敢岂敢,仲醇不求功名,潜心书画,后世评价当在愚兄之上。”

陈继儒笑道:“后世名声谁能知道,只知官高即是仙。”

董其昌道:“我与伸醇一样是平民百姓,官高在哪里!”

陈继儒一笑作罢,将自己的《横斜疏梅图》给董其昌看,董其昌熟视良久,赞道:“仲醇画梅,点染精妙-,已是一绝,这幅更如泼墨狂草,却自有法度,既豪放又严谨,直率之气仿佛暗香浮动。”

陈继儒心下甚喜,董其昌的品鉴是极有眼力的,正能点到他的得意处这对老友在玄赏斋品书论画直至黄昏时分,董其昌要留陈继儒用晚饭,陈继儒婉辞道:“不用了,乘此夕阳残照,跨鹿回佘山正好。”

董其昌夜里还有事,也不强留,殷殷送出府门,陈继儒看到应门的宗翼善,便对董其昌道:“玄宰兄,这宗翼善小有才,往日过错责下也就行了,让他回书室shi候吧,不然我来贵府见他应门总是心下不安,太屈才了。”

董其昌笑道:“好说好说,仲醇为他说情,我岂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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