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柱被派去松江府衙寻张萼、翁元升等人,这时都回来了,除张萼、翁元升、蒋士翘外,还有以陆调元为首的四个金山卫秀才,另有华亭生员三十多人也随同前来要拜琐ˉ张原张介子,先前在府衙告状的金琅之、陆韬、杨石香、洪道泰等青浦生员二十余人也都来了,就去舞鹤客栈旁边的望海酒楼开了十桌,山阴张氏三兄弟和松江三县诸生共庆倒董胜利,虽然理刑厅尚未开审董祖源、董祖常等人,但在座生员表示要盯着此案,不重判二董他们决不善罢甘休——
松江府三县生员有一千八百余人,真正与董氏有怨隙的不过十几人,绝大多数生员与董氏是无恩无怨,但这十几名生员团结起来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这十几人有各自的朋友亲戚,这就能影响很多人,所以“书画难为心声论”和“董宦恶行录”是很有必要的,那就是影响舆论,让大多数与董氏无恩无怨的生员和民众站在他们这一边共同声讨董
松江诸生都以为这次倒董胜局已定,除了金琅之、翁元升这几个范昶的好友还沉浸在丧友之痛,其他人都是推杯换盏,扬眉吐气,高声谈论,酒阑席散,华亭本县的生员各自回家,外县的觅客栈居住,相约明日再在府衙前聚集,监督黄知府和吴推官审案,留在舞鹤客栈的是张原三兄弟、陆韬、杨石香、洪道泰、金琅之、翁元升和蒋士翘九人—
在张原的客房,一张方桌,九人团团而坐,桌上一盏双芯白瓷灯光线晕黄,张原道:“居安思危,诸位想想董宦还有没有什么反击手段,我等都是诸生,奔着科举前程去的,绝不能因为这事受到任何惩处。”
张萼不以为然道:“董其昌如死狗一般被背回去,我看没几天就要一命呜呼,能有什么作为。”
杨石香道:“董其昌为官多年,书画扬名,与苏州、南直隶和京中官员交往频繁,他岂甘心两个儿子入狱,定要到处写信请托,还有,董其昌与王学道关系不一般,二人是同科进士。”
张岱奇道:“王学道,王编王提学?”
杨石香笑道:“王编是浙江提学,南直隶提学御史是王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