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山两仪似乎也结束了对于麻早的观察,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聊下去了
他身体周围的重力圈开始出现变动,显然是要杀死麻早和祝拾。我只觉得自己的视野变得昏暗而又狭窄,眼里只能容得下那里的场景,想要冲过去阻止那一切。同时,我的身体却像是被无数的锁链给束缚住,迈不出去半步。
我真的应该过去吗?
无论我是过去还是不过去,都无法改变即将发生的一切,硬干也只会把自己都给赔进去。退一步说,即使发生了某种奇迹,我真的可以救下麻早和祝拾,最后也定然会失去自己所有的力量。
山两仪在夺走朱雀之种后,有可能会顺手杀死我,也有可能会把变得毫无价值的我扔在路边放任自流。我并不害怕失去力量这件事情本身,也并不害怕死在山两仪的手下。对于死亡,我早有心理准备。只要是在践行冒险的道路上死去,无论结局多么悲惨我都无怨无悔。我真正害怕的,是失去继续冒险的资格。
如果说怪异世界是遍布惊涛骇浪的海洋,强大的力量就是坚固稳定的船只。我并不害怕惊涛骇浪,不如说这正是我不懈追求的事物。但是如果没有船只,我就会在亲身体会到真正的波澜壮阔之前就被吞没淹死。“力量”,就是我通往自己心中理想乡的通行证,几乎是可以与“能够冒险”这个概念划上等号的词语。
所以我必须冷静,不要冲动。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全有用之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句实话,当我意识到自己产生了这种念头的时候,差点发出了自嘲大笑的声音。
这种话……这种逊爆了的话,是我庄成可以说出来的吗?哪怕只是在脑子里想想?
为了保住怪异之力,为了能够继续留在怪异的世界,所以要选择逃离敌人……逃离自己的冒险?
只是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很恐怖很害怕,所以就要胆怯到像是老鼠一样抛弃一切放弃面对——如果我真是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应该死在那间地下室里。
但是……后退是逃离冒险,前进也是放弃冒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遇到了一个无解的难题,执念深深地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矛盾困境。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幕幕画面,像是浸泡在光芒之中的相片一样历历在目。与麻早共同经历的时光,与祝拾之间并肩作战的约定。为我打开反败为胜道路之际的喊叫和表情,以及麻早说着世界和我都要拯救的时候,那无比认真的面容……
或许……是时候该“放下”了。
我的心中浮现出了在过去的自己眼里绝对不可饶恕的念头。做出决定的一刻,情绪出乎自己预料的平静。我向前迈出一步,把自己传送到了山两仪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