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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襄阳,钱独关几乎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梅花门为恶,钱独关不会管,因他手底下不少人与梅花门一样不干净。

诛了梅花门,跟着他混的人岂不是要提心吊胆?

这位钱大龙头立下规矩,只要不损及他的利益,对江湖一切斗争仇杀都采取中立态度。

梅花门在这规矩下,始能兴风作浪。

可这些日子,他们却倒了大霉。

安养、新野之间的宗门驻地被人深夜突袭,四十多人全部死光,七八间宅楼被人一把火烧掉,连一块好瓦都没有留下。

梅花五恶当晚死了三个,剩余两恶回来查探,结果被一队彪悍猛骑追杀。

这伙人全部牛高马大,手持长枪马槊。

人数不多,但冲击起来声势极大。

一追一逃,最后两恶死在汉水码头,尸体漂向襄阳汉南。

数日之间,这伙为害一方的贼人几近全灭。

少数流窜之辈,吓得亡魂皆冒,逃至远方,再不敢回来。

梅花门,彻底从江湖上除名。

这乱世江湖,掀起了一朵微小的浪花。

隔着一日,汉水派的人在襄阳护城河内打捞到了梅花首恶古乐的尸体,他们一路将尸体擡去钱家。

钱独关家财万贯,城中除了主宅,还有四处别院,金屋藏娇。

几位熟路的手下,一路将古乐尸体擡至「藏清阁」附近。

此处是钱独关最宠爱的小妾白清儿居所。

「龙头,这是近段时间您要查的人。」

藏清阁外,一位身量瘦长、潇洒俊逸的中年人面泛严厉之色。

他检查了一下古乐的尸体,又问过梅花门的状况,摆手叫人将尸体擡走。

转身回到屋内,里边正坐有两人。

其中一位美的异乎寻常,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诡艳,正是那白清儿。

旁边还有一人,是一位看上去很年轻,却充满暮气的女人。

钱独关对两人的态度很恭敬。

「是什幺事?」那女人随口问了一句。

钱独关道:「梅花门被人灭了,似乎是从南阳方向过来的人手,听说这些黑衣人极是凶悍,多练罡煞之气,我倒是不清楚南阳有这幺一伙人。不知道那姓丁的得罪谁了。」

「云长老从南阳过来,应该知道的比钱某多。」

云长老原本半靠椅子的身体微微坐直。

白清儿与钱独关都察觉到一丝异样。

钱独关多了几分认真之色:「可有什幺不妥?」

「南阳近来很不太平,邪极宗的人极为活跃。」

云长老歪着脑袋,有些犯愁:「宗尊本想寻当代邪帝说话,邪帝却不愿现身,我想他恐怕在练道心种魔大法。」

「日后一旦现身,恐怕就是练成了。」

「那时候再撞上,绝对不会有好事。」

钱独关眉头一皱:「此事难道与邪极宗有关?」

「没那幺巧,」云长老看了他一眼,「不过你当下要做的事乃是把控襄阳,一旦需要你起势,要保证随时能做这襄阳的城主。」

「梅花门这事不用管,南阳水很深,不是你能把握的。」

「季亦农那边难有进展,你可不能陷入南阳漩涡,万一邪极宗的人盯上你,又是一桩大麻烦。」

钱独关点了点头,压下了调查梅花门一事的想法。

白清儿道:「云师叔,可知师尊对邪帝抱有什幺态度?」

「宗尊自然希望一统魔门。」

「清儿,要不你替我去处理南阳之事?」

白清儿笑道:「师叔若能征得师尊同意,清儿倒是乐意效劳。」

云长老用手指敲了敲脑袋,一脸无奈。

白清儿又问:「最近怎无师姐消息?」

「她呀」

云长老道:「前段时间流传过什幺第五奇书的传言,她才出关,心生好奇,就去寻那太平鸿宝去了,不过也没有下文。」

「之前杨镇为了对付邪极宗,去洛阳寻净念禅院,她也一直在关注。」

「我倒是希望婠儿能到南阳,这样我好有一个帮手。」

她还想往下说,这时外边响起脚步声。

「长老,南阳来信。」

「是不是季亦农传来的?」

「正是。」

「拿来吧」

云长老将信拆开,眉头微皱,见到另外两人很好奇,将信纸递给了他们。

二人看罢,更体会云采温的话。

「师叔,这真的是道心种魔?」

「邪极宗之人练的,想必没错了。」

云采温话说到一半,便站起身来:「季亦农不能出事,襄阳、南阳,这两地极为关键,宗尊的话也对你们交代完了,我这便回南阳。」

钱独关应了一声,心说你都在襄阳拖好多日了

云长老还在赶路时,已有十几骑返回卧龙岗。

有人负责看马,其余人将七八个大箱子或擡或扛搬上山头。

「发财了?」

周奕望着那些大箱子露出笑容。

「梅花门确实有些不义之财,不过其中大多是一些兵刃,我见扔了可惜,一股脑儿全带了回来。」

单雄信汇报战果后又道:

「我们与汉水帮的人打了个照面,他们坐船在水上,朝我招呼,我没理会,带人直接离开。」

周奕点头:「那是钱独关手下,他背后有阴癸派,暂时碰不得。」

单雄信微微一惊,道了一声好险。

至于周奕的消息从哪来的,老单问都不问。

两小道童跑出来整理财货,周奕与单雄信一道入观,说起这些日子的战况。

有人带伤而回,好在有罡气护体,没至要害。

周奕则是与单雄信说起城内的变故。

喝了几盏茶,才回山没多久的单雄信,又跑去南阳城。

陈老谋的消息,则是传到山上。

与冠军城老魔有关的消息比较少,多半都与任志有关,这家伙还是不老实。

另外,还有近来城内的乱子。

有高手在城内杀人,几大势力各有人死,且身染魔煞。

才安定没多久的南阳城,又进入另外一团漩涡之中。

周奕回想那日议会大殿中的状况,结合最近杨镇的举措与陈老谋的消息,对这次的乱子,隐隐有些把握。

不过,有些话需得当面讲。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练功,进度不算太快,故而没心思进城。

也许杨大龙头能摆平乱子,不用他插手.

丁门主葬剑白河第二十八日。

南阳之野,阳气初振。

乡野村头,田夫荷辕犁,妇人负藤筐,提壶浆,络绎奔赴垄亩。

正有三骑从郡城出,取道卧龙。

杨镇的打扮非常朴素,一身灰袍,身上也没挂金银玉佩,若非他深藏伟力,目芒异于常人,恐怕会将他当成一个普通老人。

苏运与孟得功一左一右,稍落后半个身位。

三人都没带兵刃,也没有包裹杂货。

目光游离在田间陇上,看到郡民正驱赶黄牛。

「大龙头怎幺今日突然想起去寻易观主的?」

孟得功继续道:「近段时日,易观主一直在观内清修,没听守城的门人说他入城,若是大龙头以城内的麻烦相询,恐怕没有答案。」

杨镇锁着愁色的眉头稍微舒展:

「不见得,我们去问问看。」

苏运提议道:「是不是要将城内的死尸带出来让易观主检视?」

「哪有拜山擡具尸体上去的,多不像话。」

三人说话间,很快就接近卧龙山脚。

忽然,杨镇勒马,朝山下一块田地内指了指。

只见田中正有一人挥动农具,碎顽坷,平高垄。

一旁的田垄上,还堆着杂草野菜。

苏运吃了一惊:「易观主。」

他一声喊过,田间一位年轻人撸起袖子回过头来。

见到三人后,和煦一笑。

三人下马,追入田中。

「观主怎幺做起农活来了?」

「这有什幺奇怪。」

周奕扶锄而立,「在下上不知天数,下不明大势,如今偏安一隅,在南阳做一个耕夫,得享太平,那也很好。」

苏运闻声,大摇其头:「观主莫要说笑,若南阳的耕夫都如你一般,那可不得了。」

杨镇苍老的目光中泛着深邃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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