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蒋庆之在的话,定然会惊呼老严怎地苍老如斯了!
最近这阵子士大夫们的反击犀利且如浪潮般的凶猛,严嵩被夹在嘉靖帝和士大夫们的中间两头受气,看着憔悴了许多。
他行礼后,干咳一阵子,说道:
“陛下,那家人如今架起了祭棚,前往祭祀的人络绎不绝,堵塞街道。那些人趁势聚拢人手,散播谣言……”严嵩抬头看了帝王一眼,发现道爷神色自若,心中不禁叹息,“他们说清洗京卫乃是长威伯排除异己,陛下……陛下……”
“昏聩?还是刚愎自用!”道爷淡淡问道。
“英明不过陛下,是昏聩。”严嵩发现自己嘴瓢了,赶紧干咳掩饰,然后继续说道:“今日朝中政事被耽误大半,陛下,再这般下去……臣担心要出事啊!”
咱们不攻击帝王,但咱可以攻击臣子不是?
蒋庆之不在京师,但弹劾他需要他在场吗?
不需要!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嘉靖帝把玩着玉锥,“一群鼠辈!朕重建京卫让他们如芒在背,想方设法也要破坏此事。庆之说的一句话朕深以为然。”
嘉靖帝起身,“敌人越是反对什么,咱们越是要琢磨此事对咱们的好处有多大!”
“陛下,他们抓住清洗京卫时的死伤不放,说是嗜杀,或是说排除异己……”严嵩苦笑,“此等事人云亦云,却不好驳斥。”
“何须驳斥。”嘉靖帝淡淡的道:“且等京卫重建之后,拉去厮杀一番,什么谣言自然退避。”
“陛下!”
芮景贤飞也似的冲了进来,然后止步,“奴婢失礼了。陛下,大喜啊!”
嘉靖帝挑眉,“何事咋咋呼呼的?”
边上张童送上茶水,“陛下,喝茶。”
看着小内侍那纯净的眸子,道爷的火气压了下去。
“陛下,兵部接到了长威伯的报捷文书,奴婢正好路过,便抢了来报喜!陛下大喜啊!”
芮景贤献上了文书。
是你芮景贤在盯着兵部吧?
黄锦暗自腹诽,但旋即注意力转到了文书上。
从蒋庆之南下开始,黄锦就慢慢察觉到了道爷的压力。
一方面是京师士大夫们的反扑,一方面是担心蒋庆之南下的成败得失。
一旦蒋庆之失手,京师士大夫们便会顺势挖坑埋了他。那时候什么墨家巨子都没卵用,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
嘉靖帝接过文书,看似漫不经心的打开。
可眸子却突然一亮,随手就把心爱的玉锥丢在案几上,也不怕摔碎了……卧槽!玉锥竟然在往下滑,黄锦赶紧扑上去,准备接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