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省心啊!”蒋庆之感慨的道。
陈燕捂嘴笑道,“长威伯辛苦。”
蒋庆之是很辛苦,他去寻道爷发牢骚。
“这般大的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长辈说东他们往西,长辈说太阳是圆的,他们嗤之以鼻,非要说太阳是扁的……”
蒋庆之觉得皇室先生的任务太麻烦,想丢还给道爷。
嘉靖帝摩挲着玉锥,“为何不把人心叵测给老三剖析清楚?而是含糊不清。”
蒋庆之喝了一口茶水,“臣小时候家境不大好。时常被人明嘲暗讽……赘婿之子嘛!几如贱人。那些人的冷嘲热讽让臣寝食难安,倍感屈辱。随后便觉着自己处处不如人……”
前世蒋庆之的家境不好,偏生亲戚之间走动密切。每次亲戚聚会,蒋家三口人就会被排挤在最外围。
母亲去帮厨,父亲递着烟,陪着笑脸……看着低三下四。而那些同龄的孩子看似无忧无虑的快活,面对他时优越感十足,那种居高临下,甚至是不屑的姿态让他很迷茫,也很难过。
自卑感几乎贯穿了蒋庆之从小学到大学的人生,直至他去了南美。
“老三看似不打眼,可这里。”蒋庆之指指心口,“他喜欢把什么都憋着。我若是把人心剖析透彻了,当下的他无法接受。”
太子去后,虽说裕王和景王并未表露出夺嫡的姿态,但暗地里互相较劲是免不了的。
“若是老四,无需说便能领悟。”道爷眼中多了些欣慰之色。
您这一碗水好歹端平了!
蒋庆之想到史书上记载嘉靖帝喜欢幺儿景王,对木讷的裕王颇为不满的事儿。
蒋庆之告退。
黄锦把他送出去,回来见嘉靖帝神色怅然,便劝道:“陛下,二位殿下还年少,多的是时日教导。”
“朕不担心此事。”嘉靖帝说道:“庆之不肯教导老三人心险恶,看似为了安抚他……其实不是,”
嘉靖帝说道:“他从小受苦,被人歧视长大。故而知晓少年人需要什么。朕在这个年纪的时候,需要的是无忧无虑。可人心呐!一旦知晓了人心……他哪里还能无忧无虑。”
黄锦心中一紧,低眉顺眼的后退几步。
“人心险恶,人心趋利,人心本私。”道爷喃喃道:“这是一扇门,一旦打开了,两个孩子便会走进地狱。在那里他们会看到无数丑陋的人心。他们会被侵蚀……黄伴。”
“陛下。”
“有生皆苦,苦在人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