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州衙,孙不同去张罗饭食,每人一大碗面条。
热气腾腾的面条,里面泡着撕成小条的牛肉干,孙不同拿出瓷瓶,打开后,一股子香味。
“辣椒酱!”孙重楼眼前一亮。
辣椒酱和面条搅拌一下,热气激发味儿,众人胃口大开。一时间无人说话,只闻嗦面的声音。
吃完面条,蒋庆之额头有了细汗,他喝着茶水,盘算着此事的首尾。
脚步声传来,随同一起的是牢骚。
“这大半夜的,谁要见咱们?这不是折腾人吗?”
“狗曰的,怕是哪位过路的公子哥,这是想敲咱们一笔。”
“这是昌平州,能在此地做大生意的,谁在京师没几个关系?看看是谁,不妥就回去。”
“……”
十余商人鱼贯进了大堂,几根粗大的蜡烛照的大堂内明晃晃的,上面坐着一个年轻人。目如点漆,面色沉凝,正冷冷看着众人。
“本伯蒋庆之!”
瞬间十余商人的怒火不翼而飞。
“见过伯爷!”
蒋庆之左手搁在高几上,淡淡的道:“谁能弄到粮草?”
“呃!”商人们面面相觑。
“粮草?敢问伯爷,多少粮草?”有人问。
“数万人马食用一日的粮草。”
“数万人马,是大军……”说话的商人捂着自己的嘴,震惊的看着蒋庆之。
十余商人沉默了。
这些人知晓,大军中怕是出了问题。
或是朝中出了问题,以至于大军缺粮。
“伯爷,不是小人推脱,若是数千人还好,数万人……小人哪有这个本事。”
“是啊!”
“这就算是户部吕尚书亲临,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七嘴八舌中,商人们都放松了下来,颇有些黄鹤楼上看翻船的超然。
孙不同怒道:“肃静!”
商人们安静了下来。
蒋庆之拿出药烟点燃,淡淡的道:“新政之事你等想来知晓些。”
商人们点头,有人说:“最近到处都在说。”
“新政首要在钱粮。如何弄到钱粮?”蒋庆之抽了口药烟,“地里不会平白长庄稼,钱粮也不会平白从天而降。”
众人不知他说这个作甚,都低着头。
“南方为何富庶?其一是物产,土地肥沃,产出颇丰。其次,南方走私出海的商人不少,藉此发达的也不少。”
十余商人都在低头笑。
“本伯知晓有人在走私草原,此次俺答大败,本伯已令九边严查此事,但凡有人走私草原,只管杀。缴获的货物,一半归于九边。”
商人们浑身一震。
北方豪商走私草原的历史很悠久,随着大明国势衰微,走私的风潮反而越演越烈。
缴获的货物一半归于九边,那些将领会如狼似虎的把手下赶出去巡查。
走私,怕是难了。
“发财,就该正大光明的发。”蒋庆之缓缓说:“北方有矿产,但一时间难以变为钱粮。”
要想开发北方的矿产资源,还得要工业同步跟进发展,否则你把煤铁挖出来谁用?
“伯爷,粮食之事……”知州在边上忍不住试探。他知晓一旦大军哗变,距离不远的昌平州躲不过。他这位知州到时候是殉国,还是特么的请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