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恍然大悟。
“罗氏这是觉着新政不长久?”
“没错,若是新政失败,那些人家重新兼并田地,可一时间去哪寻那么多听话的农户?”
“那些人口多半是跟了罗氏数代的,最是忠心。”
“那此事咱们管不管?”
众人再度看向老吏。
老吏说:“朝中此次主要查的是田亩,田亩在手,赋税无所遁形。这才是关键。”
“是了。”
“那就让罗氏养着那些人口,若是新政大功告成,不知罗文定会不会觉着自己吃了大亏。”
他们口中的罗文定此刻正在家中见客。
客人带着斗笠,身上有一股子海腥味儿。
罗文定三十余岁,正是男人精气神和身体的巅峰时期,他沉声道:“这么说,你们首领是准备趁着城中热闹的时候出手了?”
客人点头,“首领令我来查探。”
罗文定说:“徐与黄皆束手就擒,城中如今关注都在关注即将开始的魁大赛。周边也来了不少人,城中客栈都住满了。”
“歌舞升平啊!”客人笑的很冷。
“没错,歌舞升平。”罗文定喝了口茶水,见客人不喝茶,便说:“我若是要举报你,何须在茶水中做手脚。”
客人干咳一声,“谨慎惯了。对了,蒋庆之随行的那些骑兵何在?”
“就在城中。”罗文定眯着眼。“这是要闹大不成,有多大?”
“你想多大,就有多大。”客人说:“首领与蒋庆之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次机会难得,若是能把华亭彻底毁了,你说说,蒋庆之就算是不死,可会有好下场?”
“纵火?”
“还有,杀人!”
罗文定倒吸口凉气,“这……”
“担心了?”
“若是事成,整个大明将会震动,宛若地龙翻身。京师会震怒。”
“就要震怒才好。”
“可禁海令已经取消了。”
“取消有何用?就东南那些软脚蟹般的水军,不堪一击。”
“容我想想。”
罗文定出了待客厅,一个精壮男子在外面等候,“老爷,兄弟们都说了,此生就跟着老爷干。风里雨里,咱们怕了谁。”
“好!”罗文定说:“告诉他们,最近有笔大买卖,都给我养精蓄锐。记住,申报的人口中并无他们。近期莫要出去走动……毕竟是风头上。”
“是。”男子点头,“老爷,是何等大买卖?”
“往日是小敲小打,这笔买卖之大……前所未有。若是成了,钱不是问题。”
男子告退,出城后就打马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