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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在开玩笑?”方子业突如其来的骚,差一点折断了曾多勤的腰。

“不是,子业,你这是装都不装了?”

按照套路来说,曾多勤出口赞美几句,方子业谦虚几句,也就完成了寒暄流程。

然后两人再往袁威宏的身上攀附几句,这不就是一段小谈资么?

方子业却要,把这个谈资的方向折转掉,挡在袁威宏的前面。

方子业的脸色坦然,认真问:“曾老师,在您眼里,或者说,在您听闻中,我算是个什么样的人?”

“天赋好,不骄不躁,努力、塌实。情商也挺高。”

“嗯…听人说你私下里也挺.骚的。”曾多勤年纪比方子业大,现在又是私下里谈话,因此没有特别正经。

方子业听了,眼角闪烁了好几次,才说:“曾老师,其实我哪里会什么人情世故,我爸妈教我最多的道理,就是在外面要老实一些。”

“遇事了多忍让几分,毕竟在外面,自己的家底儿薄。”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的,可我吧,高考的成绩不上不下,毕竟去了个211,本科期间的成绩也是不上不下,考研还来到了汉市大学。”

“这期间,我就发现啊,一味的卑躬屈膝是没用的。但也没有太多人可以教我什么叫人情世故,所以我就只能以我自己的理解来。”

“其实就是找准自己的定位。”

“作为学生,肯定要先学习,先学好本事才可以吃饭,学得优秀,才有可能被老师发现。”

“被发现,是被欣赏的前提。认真踏实的品性,是被发现的基础之一,这就是一开始我与我老师的相处模式。”

“这个世界是很客观且冷酷的。”

“努力,只能代表你可以被发现,有那么一丁点的存在感,只有优秀,才会让你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这就是我在学生期间,自己给自己找的定位。专业不够好,就努力去搞专业,谁更优秀就向谁请教。”

“比如说孙绍青师兄,比如说我师父,比如说我的同学,还有王元奇师兄他们,包括我现在的未婚妻听竹,我以前也向她请教过……”

“菜就多练,是当时的一种定位。”

“后来吧,自己稍微有点基本功了后,我以为我可以和师兄们一样,稍微有些起色。”

“可等我回国之后才发现,围在我身边的人又变了,师兄们的神秘纱衣渐渐褪去,任住院总之后,有一批非常优秀的同事,他们专业也好,科研也好。”

“距离我的老师、科室里的上级们距离也更近了,那个时候,我的定位就是角色之一。”

“再加上我老师一怂恿,我就真的依托着老师的面子,去踢了段宏教授一脚。”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是真的莽撞,也好在是自己对老师的定位没有错,他们一直都给我兜着。”

“再后来,就又去了疗养院,现在又回来了。”

“我对我自己最大的认知就是胜在有自知之明。”

方子业从不用自己的“未来”可能达到的地步,带入于现在的‘身份’,这样的错乱,只会让方子业显得格外中二!

就好比,方子业如果得到了加点面板,就觉得自己要起飞了,把自己提高定位到可以带队自己老师的角色,耀武扬威,对老师们的所有话都一概无视……

那不是傻子么?

比如说,方子业去恩市“对口支援”期间,对恩市中心医院里的主任们完全不屑一顾,我以后是要当鄂省学科带头人的,你们都是些啥?

若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去恩市中心医院,方子业相信,不管是恩市中心医院的前张明灿主任还是现在的吴国南主任,都会直接把方子业架空。

未来是预期,现在是现实,每个人能够过的就是今天,不能以明天的成绩带入到今天的角色,这样就会产生身份错乱,让人觉得你是个神经病。

“那你现在?是怎么看待你自己的?”曾多勤挠了挠头侧,细声问道。

“就像我刚刚所说的那样啊?”方子业笑着回道。

“曾老师,这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方子业的坦诚直接把曾多勤杀得丢盔卸甲。

真诚是最利的锐器,无坚不摧却又让人措手不及。

曾多勤找不到什么反驳点,便开始循着方子业的思路去对方子业进行立体化的定位。

现实中,任何的定位其实都是相对模糊的,只有一条线,而后上下浮动。

只要是在合理的浮动范围内,都属于正常的。

如果真实地观察方子业的能力、积累、成就,科研水平,已经取得的成绩,方子业并没夸张。

方子业现在,就是可以坦然地说自己如果袁威宏是装的,那么他就是真的。

方子业的战绩可查,对国内的骨科,对全世界的业界,都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而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无一不是已经在业内功成名就者,身为一方巨擘,搅动风云。

方子业虽然年轻,职称也不高,但他的本事,任何人都不敢再小觑。

“是实话。”曾多勤再纵向对比了自己和方子业,也只能服气。

两人谈话间,方子业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方子业新提的工作电话,用以会诊。

方子业见状,眉头瞬间一皱:“你好!~”

“请问你是骨科的方子业教授吗?我这里是医务科,我这边刚刚接到急诊科申请的大会诊,拟会诊时间在上午的十一点整。”

“请骨科务必准时到急诊抢救室参加会诊!”对方并未刻意点名,但作了根本要求。

方子业可以不亲自到,但骨科必须要有一个副高级人到急会诊现场进行会诊。

方子业闻言抬起手腕:“收到!~”

对方可能是认识方子业,而且知道方子业是刚任‘主任’,又提示一句:“方教授如果在台上不方便的话,可以让二线班过来。”

临床排班,普通病房班是住院医师,一线班是住院总医师,主治、副教授任二线班,教授、病区主任任三线班。

原则上,全院大会诊二线班及以上到场即可,并非一定要教授到场。

否则的话,外科的教授就在手术台上,因全院大会诊就必须要叫停手术,那么这样的‘必须’制度就太过于扯淡。

“好的,谢谢!~”方子业挂断了电话。

曾多勤看了时间后道:“十一点会诊,现在已经十点四十,看来进急诊科的病人是凶多吉少啊?”

“我估摸着你到现场的时候,病人已经没机会进手术室了。”

方子业站了起来:“曾教授,那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曾多勤点头:“当然,这是方主任你的权利,也是你作为主任的初体验。”

方子业之前,没有参加过全院大会诊,无他,即便方子业在创伤外科作了‘副教授’,可科室里的三位老大都挺给力。

袁威宏等人并未将这个任务推加到方子业身上。

方子业闻言笑了笑,快步就走出了手术室。路过洗手池时,方子业侧头对着镜子看了三秒钟,作了两次深呼吸的动作后,便紧收着腹部,快步出了手术室。

方子业赶到急诊科时,抢救室门口陆陆续续地进出着与他一样的绿衣服,各自都穿着一次性的蓝色鞋套。

不过,他们并非都是来参加全院大会诊的,也有急会诊的住院总以及急诊科喊来的二线急会诊……

方子业并未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繁忙,径直走向有病人家属围观的护士台:“急诊科的大会诊是哪里?”

护士正在和病人家属说话,她朝着抢救室里指了指:“进里面去问。”

“阿姨,你这个检查是急诊ct,你顺着这个黄色的线走,就可以到急诊ct室,好吗?”

“你最好还是赶紧打电话叫你的家属过来……”显然,她更加担心这个阿姨的‘头颅’ct。

方子业侧身而过,绕开老人后,往急诊抢救室快步而去。

抢救室门口有保安拦着情绪各异的少量家属们,但方子业此刻身着外科洗手衣,它与白大褂一样是医院里的硬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

进到抢救区后,方子业再次来到逼仄的护士台,几个护师匆匆推着车来回进出,理都没理会方子业。

各自行色匆匆。

还有不少的威利医嘱声从各个抢救室小间不断传出。

好在护士台还是有一个留值护士,方子业追问:“全院大会诊在哪里?”

护士道:“抢救室3,大会诊目前还没开始,不过你可以先过去看一下。”

护士说着抬头,看到方子业的眉宇后愣神了差不多三秒钟,可能是被方子业的英气逼得乱了神:“抢救室3,我现在不能带你过去。”

方子业已经侧步走了,她还在盯着方子业的背影看,直到电话再次响起,她才归入了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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