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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我接着这个机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李老师非常真挚地说一句道谢,感谢李老师对晚辈栽培的拳拳之心。”

李永军错愕地看向了方子业,没想到过方子业会这么应对。

这可不是一般场合!

这是鄂省医学发展会议啊,来这里开会的人,也不止血管外科和骨科的人,方子业如此一说,他之前的“课题主持”,可就成了‘遮羞布’!

可以说是把功劳全都让了出来。

这个场合,也不适合开玩笑的。

李永军的错愕与众人的错愕一般无二,就连陈晓平院士都呆滞了,没想到方子业为什么会出这么一招。

他不否认方子业的话是对的,只是他也难以思考明白方子业此刻的心理。

既然你和李永军已经私下里达成了py交易,李永军也不追究,你说它干嘛呢?

何必陷你自己于可能的‘不义’?

反倒是把自己身上最亮眼的标签撕了?

“方教授?您说的是真的?”向主任脸色大变。

方子业的话很有嚼劲,方子业刻意提了京都协和医院。

注意,是京都协和医院,不是华中的协和医院。

李永军教授在京都协和医院就打算改良这个器械的,只是没有施展开。

方子业是捡漏,代表着鄂省也是捡漏,并非是李永军教授在鄂省期间的完全原创。

“此话句句属实!~”方子业点了点头!

“李老师,这个事情你也清楚始末,您也该说几句呀。”

“微型循环仪的改良思路,本来就是来自于您。”

李永军此刻阴部内动脉抽得有点狭窄,看了一眼方子业:“这个思路虽然是我先提的,但我没能应用。”

“是我学生带着他与方教授一起推定出来了具体的实施细节,我只是提了一个想法。”

“方教授还是太过于谦虚了。”

李永军没有拒绝,因为这就是事实。

可李永军也没有居功,这件事已经成为事实,方子业的国奖都领了,他不可能再去翻什么。

再则说,如今的微型循环仪发展如此迅速,普及如此之广,作为提出人的李永军,内心也是很满足的。

自己的学生是既定受益者,他更不可能去翻案把方子业摘出去。

因为方子业的贡献是永远无法磨灭的。

更何况,方子业连基础肿瘤实验都可以“干翻”,万一真的和方子业抢什么,被方子业搞成他是‘碰瓷’的,实在得不偿失。

李永军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不管怎么样,此刻的李永军都非常受用。

李永军道:“改良的提取思路很简单嘛,就是侧为参考。”

“全身循环仪都能有,微型循环仪也不是不可以研发的。”

李永军和方子业的太极拳打的太柔了,柔来柔去。

节奏全都乱了。

……

下午,十七点四十三分。

“方子业!”得以脱身的李永军教授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方子业的身前,右手食指把方子业的额头点歪了四五下才解气。

“你到底想干嘛?”

“你看不出来,向主任是想把你立为典型么?”

方子业拉开了车门,请李永军上座。

李永军收了收自己的西装,也觉得外面风冷,赶紧钻进了车里。

方子业到了驾驶位,把车从停车位挪了出去:“李老师,完璧归赵是故事,现实无法达成。”

“可我总觉得要还一些什么!”

“疗养院如今既然有心想要结合省一级教学医院,讲究医研一体,那么李教授您也不能太高冷了。”

李永军冷冷偏头:“那你准备的腹稿了?就一个字不提了?”

聂明贤就是个小奸细。方子业为省医学发展会议做稿子的事情都被卖给了李永军。

“李老师,本来我是想说的,可陈老师先定下了基调,我怎么可能还好和他唱反调呢?”

“这不是人情世故,是对前辈的尊敬。”

“您也不会觉得,陈晓平老师连尊敬两个字都不值得吧?”方子业反问。

李永军赶紧解释:“我可没这个意思。”

“陈院士和吴老院士,都是业内的榜样,地位、人品、学识都是超然的。”

“但凡狭隘点,也做不出给你牵线搭桥的事情。”

李永军接着追问:“你的意思是说,你的预案,与陈老院士的都还有出入?”

方子业摇头:“并不出入,而是基于的出发点不同。所以听起来就有点相悖。”

“我国的肝胆外科,一直处于国际领先地位,但我们骨科不一样,包括血管外科都不同。”

“可能于肝胆外科而言,比过了魔都东方肝胆外科医院,就是全球顶流。”

“可于骨科而言,即便是超过了积水潭医院,也只是到国际一流,完全称不上绝对的顶流。”

“我又何必把它提出来,显得我比陈老院士的眼界更高似的?”

李永军马上冷笑起来:“所以你就收买人心咯?”

“你现在怎么一套一套的?”

李永军是老江湖了,如何想不出来方子业之前那么说,那么做,其实就是给他面子。

方子业闻言莞尔一下:“李老师说得见外了,什么叫收买人心?”

“两心不合,所以才需要收买。”

“我不认为李老师是需要收买的,是可以被收买得到的。”

“哪怕我认知错了,我也认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高级的马屁,总能恰到好处地让人觉得内心舒适。

“你别总是捡着好听的说。”

“你给我好好地解释一下,你这么做的理由……”

“……”

另一辆驶向同济医院本院区方向的奥迪车内,陶行知教授摸着眉心,略低头请教道:“老师,这个方子业,恐怕不好再拉了。”

“他连‘微型循环仪’这种名号都可以不顾,在这样的场合,堂而皇之地将其转让出去,想必是有更大的底气。”

陈晓平看向自己学生,略点头:“能看出这一点,证明你还是通融思考过的。”

“现下来看,就不能单纯说方子业是刚愎自用了。”

“只是我很好奇,他如何如此确定,自己的思维可以如此完成闭环?”

“仿佛现在的局面,是他很久以前就设定好了似的。”

陶行知闻言摇头:“老师,我也不懂。”

“如果换我的角度,若我在博士毕业后刚任住院总期间,哪怕是一个省内知名老教授来拉我,我也就从了。”

陈晓平瞪了陶行知一眼。

陶行知并无畏惧:“老师,我是说我处于方子业同等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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