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无病立刻着急道:“那时候我也在,但忘记说了什么,军费也是我们自己出的话,那不就是我们自己的兵了吗?”
杨向云平静的看了这个愣头青一眼。
“一直都不都是如此吗?这几年来,圣上只给你增户,从来没给你换过兵,你的兵还有他们的家眷,都在你手里。”
郎无病着急的站了起来,面色严肃又焦急的在酒桌附近走来走去。
同桌的几个人都没有理会这小子,大家都是万户,谁也不比谁低。
郎无病的万户要么是运气好跟着武王打仗蹭功劳,要么是和他舅舅一起混点功劳,他能做到的事情,其余人也能做到。
薛崇虎不似郎无病那般着急,但在这个事情上和其余人的看法一致。
“我手下一万四千户,约七八万人,能打仗的一万四千人,其余多是年轻女人和一二三四岁的小孩子,全都种地倒是能养活下去,可我哪里凑出百万银钱发军饷?”
燕双礼叹息道:“你比我们都好,你的封地在洛阳百里之内,我的封地在西北秦州,圣上把之前灭了的夏国故地给了我,那里只能放牧牛羊养骆驼,我的手下哪里肯带着妻儿过去,只怕到时候都跑了。”
世袭当然好了,可离开了朝廷的援助,自己从京官变成天高皇帝远的边官,对很多当权者来说绝对不是好事情。
屋子里不光是有几个万户,还有两个千户。
北原卫出身的幕僚施文远露出了微笑。
“你们几个光想着银子了,别的地方可没有想过。”
众人看向他,郎无病立刻道:“快说!还有什么事情?”
施文远不喜欢郎无病,但也没有和他计较。
“一直以来,我们去各地领兵执政都是武王任命,所以管人也好,管兵也好,都是借着武王的力行事。”
“如果去了封地世袭,那不光几位将军世袭了,将军的副将、千户、百户也要跟着世袭才成,到时候管起来可比现在难多了,再想着一声军令下去下面人都听你的,可得先把银子美酒都满上。”
“而且圣上让你们世袭不是白白让你们出去的,你们该交税就要交税,就和外面藩国一样,得要朝贡上税,自己养兵讨贼。”
听了施文远的话,郎无病立刻道:“那这样咱们还不如那些没用的文官!老子我上战场打仗,出生入死,不是为了一辈子待在幽州那破地方种地!”
杨向云本就不喜欢郎无病,此刻也不惯着他,冷眼看着这个狂妄的小子。
“出生入死?”杨向云冷笑道:“这些年打仗,哪次打仗不是看到人就上去,见到人就杀,有你没你,能有什么区别?是没了你,你手下那些人就不敢上去打仗了,还是没了你就不肯守关了?”
郎无病怒视着杨向云,“你!!”
杨向云不怕他,冷漠道:“咱们几个有什么本事,我们几个自己都清楚,唯独你自己不清楚你有什么本事!”
“我就告诉你吧,论行军打仗,论治兵练兵,论弓马武艺,军中比你厉害的比比皆是,你要是不服气可以比比,从我手下找也好,从燕双礼手下找也好,看看有多少人能打得过你!”
燕双礼不想吵架,他是这里出身最高的,和杨向云一样都是接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将军,而且比杨向云的初始官职更高。
“都是自己人,不要吵架。”燕双礼并不站郎无病那里,沉稳说道:“我们没有了圣上的支持,就如无根之水,长远不了。”
“自古就算是藩王,也要和朝廷保持好关系,况且我们手下多是汉民胡人和归化的山农人,这些人在军中喝酒吃肉拿钱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