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顺的话说完后,朱所就翻译给一群女人听。
负责在这里守着的是朱所和另外一个投降男人的老婆。
这两个女人和其余妇女一起把烧火用的石头堆和燃料放好,又把怀里抱着的芋头放下。
她们两个负责在门洞看门,其余女人结伴出去干活。
洗衣服、采集水果、挖野菜、砍竹子……这些女人天生就会干活,只是不适合战斗,不是那些男人的对手。
朱所和另外一个男人区星也同样不适合战斗,这两人一个负责砍竹子,一个负责巡逻。
刘景顺在城里巡逻,把这个县里能用的工具,以及之前水军陆军没发现的食物和珠宝衣服收集好。
现在全县不到两百人,还基本上都是女人和女孩。
男孩很少,不超过五个,都是很小的孩子。
天快黑的时候,几个林邑县人小心的靠近了门口这里。
这几个人躲在附近的热带植物雨林里观察了十多分钟,在确定城里安全了后,就小心的走过去。
“朱婆,官兵走了吗?”
瓯熊隔着几米和朱所的妻子问话。
朱婆回答说:“没有走,县老爷在这里住下了,他让我们都干活,不杀我们,也不打我们。”
瓯熊小心的看了看县城里面。
“就和以前一样?不杀叛军了?”
朱婆生气地说:“都杀光了,还杀谁,我们老实听话,官老爷就不杀我们。”
瓯熊在城里的地位比朱所高,也比朱婆厉害非常多。
只是作为小头目,瓯熊很可耻的逃跑了,带着家里人一起躲避进了附近的沼泽里。
沼泽是躲避官兵的最好去处,不熟悉地形和气候的官兵,进去就会迷路,掉进去淹死。
也因此官兵只打城,不去城池之外的林寨和乡土部落闲逛,给了不少人逃跑的机会。
本地之前就被统治,之所以这次反叛,主要还是朝廷征税太狠,又杀了几个部落首领导致其余人一起造反。
如今反对的人都被杀光了,瓯熊这些人也只想安稳过日子,愿意交税换取庇佑。
在成百上千的人死在面前后,大部分经历者和幸存者就只剩下恐惧了。
瓯熊小心的询问:“真的不杀我们了吗?”
“不杀了。”朱所从城墙那里探出头,看到瓯熊后高兴地说:“你进来,我下去带你去见县老爷,县老爷正在招人干活,让大家赶紧回来。”
听到有新的县官过来管他们,瓯熊就知道事情过去了。
瓯熊的女人不信这个,害怕的看着这个死了很多人的县城。
县城的土墙上依旧可以看到前天战斗杀人的痕迹,当时那些官兵把县里的男人女人押到土墙上,一个个的砍头掉脑袋。
土墙下面都是血,光是看上一眼就能做好几天噩梦。
朱所的女人和城里的女人都躲起来了,不知道那天到底死了多少人。
瓯熊等人却都看到过,也看到那些骑马的官兵离开了这里,这才敢回来。
“在外面迟早会死,我们听官老爷的!”
瓯熊咬了咬牙,赌了一把。
一来之前没有参与叛乱,也没有参加战斗,那些人肯定不认识自己。
二来就是最近会经常下雨,在林子里活的凄惨,很容易死在外面。
三来就是朱所和一群女人能活下来,瓯熊多少有了点底气。
朱所从土墙那里下来,看着瓯熊的女人女儿、弟弟弟媳。
“你儿子呢?”
“还在山里,没事了我再接他回来。”
瓯熊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至少没有转身逃跑。
一个安全的县城,对这些人太重要了。
外面并不安全,不光是北人受不了那些毒虫猛兽,瓯熊他们同样也要拿命去应对各种意外。
朱所领着几人进去,又提醒说:“见到县老爷要磕头,县老爷说了这里的女人都要听他的话,乖乖听话就不会挨打。”
瓯熊点了点头。
朝廷官员不当人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没有任何意外。
本地土著首领同样也不当人,林邑县的土寨和部落都存在严格的尊卑区别。
实力强大的人统治奴役实力弱小的人,在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就像是人类奴役野兽一样,非常正常。
反抗的下场就是死。
各个部落和山寨对内的残忍程度,更甚之。
在林邑县被野蛮统治的时期,所有人都习惯了头上有一个“大王”的存在。
任何不服从这个大王的人,都会被他残忍的杀掉。
这个大王已经被杀了,他的部下们也都死的死,逃的逃。
林邑县的人,依旧是在用旧时期的生存法则讨生活。
她们一直都是被奴役的群体,如今不过是换了一个。
如果不是遇到了山农人,她们多半活不下来。
刘景顺也只会被一群匪兵同化。
如今刘景顺发现了更高级的山农人,从入伍学习各种规矩,到听从山农人建议的俘虏转化建议,再加上山农人还在北边郡城驻军,这才压制住了这些刚下战场的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