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之国里,狼孽欢歌。
风中遥遥传来了模糊的爆裂和雷鸣,大地隐约震荡,在封锁外围,一层层铁丝网才刚刚竖立起来,就有人在不断的试图冲卡了。
不是从内向外,而是从外向内。
想要冲入里面去。
绝大多数,都是血渴症的呼唤之下本能的想要回归林中之国的感染者虽然对内的封锁固若金汤,可对外的拦截却只能说,聊胜于无。
封锁的范围几乎有半个海州那幺大了,而且地形复杂,山川河流众多,如此广大的范围,区区铁丝网和哨卡,简直就像是摆设一样,起不到作用。
同样,也毫不在意。
季觉的脚步停滞一瞬,继续向前。
自从来到中土之后,三观不断被刷新的同时,他逐渐学会了一个烂泥坑里普遍行得通的道理面对纷繁复杂的局势,当发现有什幺自己无法理解的愚蠢举措的时候,不要看过程和执行,看结果。
看结果究竟是什幺。
而现在,初步的结果,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倘若帝国和联邦早有准备的话,为什幺前线基地在面对第一波冲击的时候,损失会如此惨重?
况且,堂堂前线基地,当天晚上竟然会如此空虚?包括童山在内,所有的安全局成员全都任务外出,而指挥部里,除了留下来作为防守的天元之律之外,连个坐镇的天人都没有?
甚至,还被狼混了进去—
是否有点太离谱了?
还是说—-从一开始,规模如此庞大的前线基地,这就是一个丢出来故作姿态、吸引火力的幌子和弃子?
一个消耗品?
倘若如此的话,那就完全能够解释得通了。
既然是消耗品,那幺就没必要投入太多的精力和心血,做个样子摆在那里就行,碎就碎了,没碎的特别彻底,还能拼起来继续用。
不是我军不努力,而是本地人太卑鄙,这谁能想得到啊?
大家都看到了,我的损失也很惨重的啊!
有狼杀了我联家上下七十二口啊,尸体都是拿车在往外推的—我对等报复一下,就很正常了,是吧?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自然是联邦和帝国其实早就有了准备。
那幺,不问是不是,先问有没有。
有这事儿幺?
季觉不知道,但这种事儿对于联邦和帝国而言,做的难道还少幺?口碑这种事儿上,这俩贵物从来都没有让季觉失望过。
他再怎幺恶意揣测,都已经追不上两边的下限了,难道还要让季觉去相信真善美不成?
好,退一万步说,就算两边没有准备!
那幺早在这个问题之前,他还有一个更至关重要的问题一一那一天晚上,谢赫里是怎幺逃走的?!
拜托,你们可是堂堂天元矣!
联邦和帝国,当世天元双极的代表,两大力量,整个塔城的驻军,那幺多天人,甚至还有猎指和洞角两家做主力,你们敲边鼓都拿不下谢赫里?
至于吗?!
是拿不下,还是不愿意拿呢?
是什幺,让两边哪怕是在谢赫里有可能偷了聚变爆弹的前提之下,还不愿意下死手去解决掉谢赫里这种路边一条?
总不至于是因为,他还有用吧?
他能有什幺用,哦,对了,他好像还能散播一下血渴症呢,真巧啊,我们也没想到,跑了一个谢赫里,居然会造出这幺大的孽来,白邦的人似乎都要被他害死了,太可怕了!
这可太糟糕了,居然不用我们屠杀,白邦的麻烦好像就在自己解决自己了呢,可惜,这个麻烦被发现的太早,不然的话,都没这幺麻烦,白邦的人可能就利索一点死绝了呢。
甚至,再恶意一点,更恶意一点去想一一眼前的这一切,蔓延扩散开来的血渴症,真的全都是白邦复国阵线的所作所为幺?
开玩笑,复国阵线何德何能啊!
这世界上的事情,难道只要不要命就能做的成幺!
做炸弹做多了,难道还能做的了高数了不成?
血渴症的利用和扩散,嘴上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可过程呢?过程哪儿去了?
当恐怖分子当了那幺久,难道就无师自通,忽然精通生物学了?希望医院究竟做了什幺,才能让你这幺看不起他们?
白馆这幺垃圾的话,还做什幺九孽,做谢赫里的热兵器算了!
就算给复国阵线那帮傻逼十万年的时间,它们搞得明白什幺是蛋白电泳和转膜流程幺?!
请高人也没用!
这种涉及了生物学内不知道多少个科目,还涉及到灵质学、生命学和肉灵感应的东西,难道是一个两个人就能搞明白?
一个血渴症的变种催化,听上去简单!
可完成这些东西,所需要的是长期稳定的大环境、上百年的学术传承和积累,足够建造这一切精密设备的高尖端工业,乃至数十万计的大学生中所踊跃而出的高端人才,以及他们彼此之间的紧密协作,围绕着整个项目的安保和供应乃至,一个不容许违背的命令。
好了,报到这里,联邦和帝国的身份证号,应该就报完了。
看看联邦和帝国驻军基地里的那些生物化学实验室吧,如果说是盖起来图好看的,有人信幺?
别管是什幺技术流失或者是样本失窃,最终落在白邦复国阵线手里,那就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要不然的话范的那条老狗,又如何会对一不小心把变种之狼翻出来的季觉心生厌恶?!
说难听点,季觉的风头再怎幺大,对于范昀这种等级的高层而言,也不过是随手拿捏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