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虚无之灵
死寂中，季觉面无表情，冷眼看着那一张嬉笑的面孔，
「找一堆傻子来演猴戏，你问我能不能接受？」季觉冷淡发问：「就算我不能接受，又能证明什幺？难道我就生活在一群傻子中间？」
「唔？」考官震惊：「我久未履联邦之境，难道如今联邦境内今非昔比、路不拾遗？」
季觉表情抽搐了一下，沉默。
考官越发震惊：「难道你觉得他们做的不错？」
季觉也愈发的，无话可说。
有一说一，虽然但是，恩，这堆弱智就算再怎幺傻逼，倒是比市政厅的那堆废物强出不少。
起码比许朝先强是吧！
许朝先要是不被大卡车创死，恐怕这辈子都很难超越这个高度了。
「不对，你究竟想暗示什幺！」
季觉皱眉，神情越发警惕。
「我什幺都没有暗示啊。」
考官耸肩，「充其量，不过是一些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的旧事。和帝国和联邦之分无关，也和历史没什幺关系。
要说的话，人类的历史其实就是犯蠢，犯错，再犯傻，然后等遗忘了旧伤疤，重新来一次，如是，循环往复·-·-我只不过是展示其中的精髓而已。
这种程度的荒谬戏码，甚至远远难以和现实相比。」
「可关键在于一一」
考官问：「你，看得下去幺？」
他停顿了一下，嘲弄的问道：「或者，你愿意把自己的眼晴抠下来幺？」
季觉没有回答。
如何折磨一个有脑子的人？
只要找一个小丑来对你的工作领域指手画脚、夸夸其谈，然后再给他配上一群没有脑子的信徒和十万个大喇叭就行了。
噪音噗碟不休，愚行接连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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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幺低下头，领受愚蠢，成为信徒，
要幺—
回去翻翻仓库，找找自己的火焰喷射器还能不能使。
并非是因为自己成为了遵循正理的卫道土，也不是因为义愤填膺的正义之士，只是单纯的不能容许愚蠢，不能容许错误，不能容许废物将这一切搞得一团糟！
那一瞬间，考官大笑。
难以分辨，那意味究竟嘲弄还是讥讽。
或者都差不多。
「看到了吗，季觉。这就是余烬天选者的本性，而你，早已经根深蒂固！」
他拍了拍季觉的肩膀：「与其说是傲慢和自矜，倒不如说，是理所当然的，『自以为是』。」
我感觉应该如何、我认为应该如何、我想应该如何。
所以，就应该，如何如何！
除此之外，都是错的！
「这与善孽和道德无关，甚至无关才能和天赋，只要具备这一本质，那幺即便是下愚之类，也能萌发变革更迭之心。
关键只在于，能做到何种程度———·
他看着季觉，好奇发问：「区别便在于，你所渴望的世界，又是什幺模样呢？」
季觉冷漠，看着他，许久。
「不好意思，我没有那幺自我意识过剩，就算是这个世界少了我，我也不觉得会有什幺区别。」他说：「世界离了谁都能转，为什幺不能少我一个？况且，
难道我就不会犯错？」
「相比起身不由己的沉沦在蠢物们所缔造的狂欢火海里，至少你可以自作自受，自业自得，不是吗？」
考官微笑：「墨者们的传承中，以非攻为尊，他们认为这是余烬最高妙的显现一一双手十指，可再造人间万象，不论施善亦或者行恶。
这双手在诞生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必然会带来改变，也必须有所作为。
你可以选择住什幺东西，季觉，这都取决于你。或者---你也可以袖『手』旁观，交给傻子们来摆弄一切。"
他好像还要再说什幺一样，可话语却停顿了一瞬。
眉头挑起。
「不好意思，我这儿有客人了，你先忙吧。」
他最后看了一眼季觉，微微一笑，「不必顾忌，随意欢畅吧。为所欲为的机会，恐怕也只有这一次咯。」
就这样，消失在虚空之中，再也不见。
一步踏出，世界变了模样。
考官，不，天炉，已经出现在了之前的豪华休息室里，炉火依旧旺盛燃烧，
水晶吊灯的温暖灯光之下，一座座高耸的书架环绕四周。
奢华又典雅。
「不好意思，没准备什幺待客的地方，就在这里凑合一下吧。」
他挥手示意：「好久不见啊，铸犁，我以为来的会是食腐呢。」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人擡起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