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直疾驰的面包车,也缓缓停止,车窗外,涛声渐渐泛起,海面上映照着粼粼的闪光,像是有千万个细小跳跃的太阳。
季觉伸手,为他们拉开车门,展示着外面那一片过于耀眼的光明。
在束缚中,他们慌不迭的点着头,努力的想要展示感激的笑容,可视线,却不由得,被那光明之中难以融化的东西所吸引了……
那一双宛若深渊的眼睛。
漆黑。
望着断崖之下,那一片广阔无垠的海洋。
就这样,忠实恳请。
「既然习惯了身不由己,何妨最后再勉强一下?」
他说:「可以麻烦你们……自己跳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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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海风里,潮声涌动。
终于把后面的血迹勉强擦掉的陆锋从车厢里跳下来,手里还抓着脏兮兮的头枕布套,无从下手:「小季,这个怎幺洗啊?颜色好像擦不掉了。」
「丢掉算啦。」
季觉坐在栏杆上吹着风,眺望风景:「偶尔孝顺一下,给陆妈买个新的嘛!」
「我叼,为什幺每次你提建议,掏钱的都是我,最后还让你小子把我妈的好感度给赚完了?」陆锋抱怨着,探头,向下眺望。
在海风中,悬崖下的孤松上,还有个人吃力的抱着一截枝杈,大声的哭喊着什幺,可是风太大了,听不清。
一阵海风吹来,那个身上被捆着的人便无助的摇曳起来,连带着同一根绳子上那两个被挂在下面的同伴一起。
幸存的同伴嘴唇不断开阖,仿佛鼓劲加油一样,让他不要放弃,把自己赶快拽上去。
一条绳上的蚂蚱们狼狈挣扎。
「哇,还挂着呢啊?我都有点佩服他了。」陆锋掏出烟来点上,兴致勃勃:「你说他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
「我赌二十块,十分钟!」
「不赌。」
「哎,偶尔来一把嘛,你小子一点趣味都没有……小心将来找不到女朋友。」
「好啊,我赌了,赌五十。」
「五十就五十!」
陆锋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季觉从栏杆上起来,捡起了地上的石头,向着下面抛去,顿时恼怒:「喂,这个算作弊了!」
「你也没说不让啊。」
季觉理所当然的反驳:「况且,你不是可以阻止我吗?」
「……」
陆锋好像骂了句脏话,无可奈何,从口袋里掏了五十拍进他的怀里,然后,把他手上的石子拿去。
就这样,在夕阳下,快乐的石子儿向着波涛之中撒去。
一块又一块。
宛若小时候暑假里最惬意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