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规格,还真是要逮大鱼?
来者或男或女,或老或少。
可归根结底,对于工匠,外表和容貌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东西,大家改吧改吧把自己改成奇形怪状的也不知道多少,充其量不过就是一套经典皮肤而已。
交道打多了,闻味道都能闻的出来,更别提出来干活儿带着的招牌家伙什儿。
所有人彼此环顾的时候,神情都渐渐严峻了起来,同样预料到这一次的指派背后水深的怕是有点离谱。船长沉默的叼着烟斗,坐在主位上,还在对着简报写写画画的时候,其他人就已经互相打量了问候了起来。
而季觉甚至来不及发挥一下社交能力,活跃一下气氛,就觉察到坐在桌子对面的中年男人,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几乎瞪出眼眶。
神情变化,意味不明。
嫌恶和忍耐。
这熟悉的味道………
季觉眉头一挑,心搜肠刮肚的想遍了,都想不起来,一时疑惑:“不好意思,咱们认识?”中年男人闻言,顿时不由得瞪眼,表情抽搐了一瞬,到最后,什都没说。
闭上了眼睛,深呼吸。
爱搭不理。
嘿,脾气还挺大!
季觉都被逗笑了,毫不在意,回过头,看向了身旁,那个宛如巨人一般两米多高、浑身肌肉、一大把金色胡须的熟人。
挤眉弄眼。
黄须大匠,咱们好久不见啊!
想我了吗?
大匠,我可想死你啦!
你不想我,也要想想我上个月刚刚走私给你们的那一批炼金子弹和枪械武装啊……
黄须沉默,黄须闭上了眼睛,黄须想要装作没看到……黄须感觉到自己有人拿胳膊肘顶自己的胳膊,好像上课要传小纸条一样……抓了一把瓜子儿,递过来。
兄弟,吃吗?
黄须不想吃,黄须只想打他!
此刻,不由得抬起眼睛来,怒视船长一你怎找了这一条狗东西来?
老船长抽着烟斗,无可奈何,耸肩。
他敲了敲斗灰,打断了这种挤眉弄眼互相看来看去的诡异氛围,堂堂绝罚队办事儿,怎搞的跟手游玩家线下联谊一样了?
“行了,既然大家都没戴面具的习惯,就算了,拟个代号,也算互相介绍过了。”他说:“我是船长。”
黄须明显不在乎这一套掩人耳目的伪装,随意的跟着起了一个:“木匠。”
刚刚狠瞪了季觉半天的中年男人的嘴唇开阖了一下,无声一叹,“负局。”
怀抱着一只腊肠犬,少女模样的工匠甜美一笑:“兽医。”
季觉欲言又止,差点秃噜嘴把卢长生的马甲报出来,思来想去,吭哧了一下,有心报个厂长的名号,又感觉和船长重叠,短暂的思忖之后,回忆起自己当年安身立命的手艺………
“瓦匠。”
他微微一笑:“叫我瓦匠就好了。”
简直是手工业者的线下聚会联谊一般,就差走两圈敬个酒了。
冷冰冰的灯光之下,船长将手的简报发给了每一个人。
季觉才刚刚打开,就听见一阵桌椅摩擦的声音。
就在他对面,负局的表情骤变,克制不住的起身,想要说话,手的简报几乎攥成了一团。可到最后,所有人的凝视,终究是没发出声音。
跌倒在了椅子上。
神情惨淡。
季觉再克制不住好奇,往旁边凑了凑,小声密谋:“大匠,这谁啊?”
黄须瞥了他一眼,神情漠然,懒得理会。
可觉察到那一副发自内心的茫然之后,就不由得一阵狐疑:“你真不知道?”
季觉点头。
于是,黄须更沉默了。
神情越发复杂。
你上个月才差点在协会把人捶死,你现在来告诉我,胡鉴都坐你对面那久了,你压根就没认出来? !
我特还以为你一直在跳脸呢!
别太离谱了!
得不到答案,季觉无可奈何的低下头,打开手的简报,看向任务目标。
顿时,再忍不住吸起了冷气。
尘霾工坊?
等等,尘霾?
季觉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一一确定无误,是尘霾,协会内有数的大工坊,曾经真空一系的领头羊……就是那个八十多年前还出过一任理事的尘霾!
前两天还在协会接受过表彰呢!
雾草,今天这事儿有点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