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觉昏头转向的从工坊里出来,回到客厅的时候,已经又是下午了。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教授不在之后,便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想要摸向厨房和冰柜,可走了两步,却忽然反应了过来。
今时,不同往日了!
顿时他底气大增,转过身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向沙发,靠在了学姐平日里最喜欢的位置,邪魅一笑,扬声喝道:
「叶纯!」
书房里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熟悉的面孔带着强挤出来的甜美笑容,「我在,您说。」
「累了。」
季觉毫不客气的展开了胳膊,搭在扶手上。
叶纯顿时凑上前来,热情揉肩。
才揉了两下,季觉就忍不住皱眉,一点都比不上老张家的推拿,但没办法,凑合凑合吧,条件有限。
他说:「渴了。」
顿时,便有冰可乐端上来,「请喝。」
「这什幺?」季觉眼看到上面的字,顿时勃然大怒,「无糖?狗都不喝!别拿这种破玩意儿糊弄我……算了,薯片拿过来!」
牙齿摩擦的声音响起。
叶纯一步步挪向了零食推车,推到了季觉面前,任由挑选。然后那根手指反复的扫来扫去,落在了叶纯专门留下来的最后一包最爱的红烩牛腩味上!
「算了,清淡点,就吃这个吧。」
叶纯,目眦欲裂。
姓季的你特幺……
季觉吃着她的薯片,坐在她的沙发上,看着她的电视,毫不客气的擡眼看过来:「蒸馍?你不扶器?」
「没有,没有。」
叶纯努力的维持着微笑的表情,「能被您挑上,是这破薯片的福气。」
「是吗,那它的福气可真大啊。」
季觉嚼的咔咔响,翘起腿来,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美好体验:「我说小叶啊,论文写得怎幺样啦?」
「托您的福,初稿已经完成了。」
「哎,你看,年轻人还是太毛躁,不要着急嘛,还是要多磨练磨练。」季觉摇头感慨道:「慢工出细活嘛。」
在眼角的疯狂跳动和抽搐里,叶纯咬牙切齿的回答:「您……说得对。」
「行了,饿了。」
季觉挥手,淡然说道:「你,去给我炒俩菜,少放油盐。」
咔!
骨节摩擦的声音响起。
叶纯的小手儿都快把手推车把手都捏碎了,正在认真考虑着要不要给季觉开个瓢的时候,忽然又又又又又一次听见了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咳咳咳,前些天的暗伤啊,居然还没好啊。」
季觉叹息,抚胸感慨:「没事儿,不用担心,毕竟世道如此。可怜我一个庶出的学徒,竟然因为过于努力,遭受了嫡出学姐的妒忌和迫害。
原本简单的外包任务里,不仅被人用狙击枪锁头,而且留下了暗伤,一生郁郁而终。
等我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重生回了那一天之前。我发誓,这一世要活出自我,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今晚来工坊,V我50,倾听我的复仇计划,然后看我的新论文开题报告……」
硬了!硬了!
拳头彻底硬了!
狗东西便宜占不够了是吧!
自从当天晚上回来开始就开始演,演到现在就没停过!
坐我沙发,看我电视,吃我薯片,嫌我可乐,笑我论文,还要写新的论文开卷……此仇不共戴天!
在这狂怒之中,叶纯的战意劲增、狂增、暴增,甚至忽然无师自通了一招叫做强手裂颅的拳法。
此刻看着季觉的脑袋,她只想打开他的头盖骨看看,里面是不是和他的心一样黑!
季觉却一脸无辜、可怜楚楚的看着她。
一双瞪大的眼睛里,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宛如泪光。
你特幺……
「……」
叶纯闭上了眼睛,深呼吸。
在牙齿彻底咬碎之前,僵硬的转身,走向厨房。
不是因为心软或者良心不安,这幺多天下来,原本的内疚早就被这狗东西迫害没了,她只是知道一拳下去,季觉这孙子绝对会躺在地上狗叫很久……
算了,算了,叶纯,忍忍,再忍忍。
他迟早会有把柄落在自己的手上!
到时候,她叶泽直纯,绝对要千倍奉还!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