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杜康擡起头,「我们在说别的。」
「什幺?」
「嫩牛五方重新上架的时间。」
「……」
「你们在说什幺呢?」这时候顾秋绵走过来。
「他们还在研究嫩牛五方。」若萍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很好吃吗?」顾秋绵问。
「我觉得还好。」若萍无奈道,「他们太夸张了,也可能是因为下架,以后吃不到了?」
「那可不一定。」有人卖了个关子。
「我也觉得以后会上架。」杜康插嘴道,「但清逸比较悲观。」
「网上的消息都是猜的,都说了不要信,肯德基自己都不知道呢。」清逸冷静道。
「秋绵你怎幺也跟着他们讨论起来了?」若萍则是被震惊了,心说难道就我不懂他们的脑回路?
「我也是随便说的。」顾秋绵不动声色地扭头看看四周,「对了,那个人呢?」
……
另一边,安东尼把牛排腌好。
辣椒酱辣椒酱……
他口中默念道,从身后的柜子里找出一罐辣酱。
拉差辣椒酱,经典的公鸡图案。
来中国这幺多年,他能吃惯的辣椒酱只有这种。
严格来说,这不是餐厅里的食材,而是他自己吃的。
他不知道符不符合那个女孩的口味,可一家义大利餐馆里不会常备辣椒酱作为原料。
然而他翻了半天都没找到那根救命稻草。
坏了。他心想这瓶辣椒酱好像吃光了还没买。
可答应客人的要求该怎幺办?
安东尼是个信守承诺的男人。
他叹口气又翻开冰柜。
那里立着一个玻璃罐,玻璃罐上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国女人。
义大利男人就这样和中国女人对视了几秒。
安东尼退缩了。
这真的可以吗?
用中国辣椒酱做一份墨西哥口味的义大利披萨?
他感觉心中某道无形的墙坍塌了。
他心说安东尼啊安东尼,为什幺还要坚持那无用的操守呢,干脆出去那扇门告诉那个女孩:
「对不起美丽的小姐,恕我冒昧,可您的要求我实在无法满足。」
但几分钟前他用微笑回答说,「当然没有问题。」
什幺叫浪漫细胞,浪漫细胞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你轻描淡写地做到了,将那张披萨端上桌子看到客人们的惊喜的笑,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笑他也不会费劲在菜单上写一道时令披萨。
是背叛家乡的口味还是对一名女士的承诺?但这两者好像都是义大利人要坚守的东西。
正烦闷的时候,门帘又被掀开了,安东尼切割面饼的手一顿,却发现来人是个面生的少年。
少年靠在门框上,安东尼收回目光,这次他直接用中文说:
「抱歉,今天餐厅很忙,您有什幺事情可以告诉侍者。」
这次他懒得用英文再玩那套知难而退的把戏,而是明确地告诉对方:No,请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