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与光与雨混合在一起,最终将眼前的画面揉成氤氲的样子。
张述桐穿越在细细的雨丝中。
刚在空调热风里暖过来的身子瞬间变得冰冷,鞋子和裤脚几乎全被溅湿了,他有时会想起老宋的话,如果喜欢一个人可以连冷都不怕,也许是件好事。
路上宋南山一直嘱咐他别冲动,两人不是警察,已经师出无名,能做的就是打听两句。
哪怕最后顺利找到了那辆面包车,又沿着面包车找到了凶手,也只能使些小手段,与带着锁铐跳舞无异。
比如诈对方几句,能承认最好,可以拿手机悄悄录音,交给警方处理;
可要是死不承认,其实办法也不多了,无非是警告几句,记住对方的面貌、身份,叮嘱顾秋绵多加小心。
这几乎是回溯以来碰到的最棘手的局面——
它不像那次在芦苇丛里,对方意图明确,为非作歹的事已经干过了,几人可以当场制止,手段激烈点也没什幺;
也不像抓住砸城堡的学生,提前推理出时间地点,接下来只需守株待兔。
何况毒狗的很可能不只有一人。
张述桐想起李母的话,他所能想到的最糟糕的局面,就是沿着面包车找到某家店铺,店铺二楼有家开着灯的房间,或躲在门外偷听或冲进门查看,然后发现里面坐着四五个男人。
有个哲学问题叫做,如果一个人未来犯了罪,那过去的他到底算不算无辜的,张述桐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无聊,事态紧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有罪」,可对方最好真的有罪。
这句话的意思是,毒狗的人和杀害顾秋绵的凶手最好是一人。
困难之处也不在于为谁人定罪,而是如何阻止、限制,又或者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