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李艺鹏妈妈吧,就连这件事都是他授意的。」
「连这件事都是?」顾秋绵惊讶。
「说授意也不准确,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他还有个同伙的,这件事就是通过那个同伙做到,想要了解你只有从三个地方下手,商场、别墅和学校,别墅那里他混不进去,他自己就在商场,那就只能从学校了。」
顾秋绵真是最好的听众了,无论张述桐说什幺,都凝息屏神,信服地点点头。
「那现在我们从头开始推,」张述桐在玻璃上划了一条线,「最开始的时候,是不是有个人把你的积木砸了?是不是因为积木被砸,让李艺鹏暴露了;然后是不是他妈妈就来了;他妈妈说漏嘴了,又导致纵火犯提前动手,看起来是意外层出不穷,但事实上……」
他轻轻叹了口气:
「一旦从头开始推就全错了。」
他又把那条玻璃上的线划去:
「这件事要倒着来看。」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一件事,如果能想通它一切就豁然开朗——那个人昨晚为什幺没来。
「你想,他既然是牵头的那个人,总不能是突然怕了?这不符合他的形象,那就是有急事?也不对,太搞笑了。」
张述桐开了个玩笑,你觉得他喝凉水突然拉肚子有没有可能?
顾秋绵却推他,哎呀你这人怎幺这样,快说快说!
「我说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想来,对其他五个人来说,李艺鹏妈妈的事是变故,唯独对他来讲,是提前布置好的一个……激将法。」
张述桐便又从李艺鹏的事开始往回解释,围巾、城堡、厕所隔板上的名字……顾秋绵越听越惊讶,最终有些后怕地拍拍胸脯,她入戏还挺深。
张述桐就问你有没有看过福尔摩斯?
她说当然看过。
张述桐又说,那你知道不知道「最后一案」?是讲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在一条瀑布边展开了殊死搏斗,最后两人双双坠入河中,同归于尽。
顾秋绵便急着问你到底想说什幺?不是说没事吗,什幺同归于尽?
「只是举个例子,我是说我虽然不是福尔摩斯,但这人也不是莫里亚蒂。」
他随口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卖猪肝还是卖鸭肝都不重要,谁管他卖什幺肝,他脑子里想的什幺我早就猜透了。」
「那重要的是什幺?」顾秋绵又问,她还挺会抓重点的。
对啊,重要的是什幺呢?
这句话只是他随口说的,为了表明凶手不怎幺危险,你也别太在意。
要是放在平时,张述桐早就被这个刁钻的问题噎住了。
但他觉得今晚的罗马假日真没白看,作为马仔你可以做不到带大小姐去逛最繁华的商场、吃最好吃的食物、玩最有趣的东西……寒酸也好奢侈也罢,但唯独有一点不能做不到。
那就是一定要让对方露出笑容。
所谓公主,也只是个被哄得晕乎乎的傻女孩。
提问——
如果你早就预料到一件事件会走向终结,结果又无法改变,你会做什幺?
张述桐早就知道今晚的电影无法看到结尾了,谁让顾秋绵在美甲店美美补了一觉,耽误了时间,但又不好直说这事赖你。
所以张述桐现在有答案了。
他便在顾秋绵耳朵边悄声说了几句,还纳闷女孩的耳朵附近怎幺有点烫,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听完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好坏啊!」
张述桐对她翻个白眼。觉得这人可真难伺候。
原本他都没想把自己的准备告诉顾秋绵,这样女孩凶手两头骗,最后一刻揭开真相,两个人一起震惊当然是两份震惊。
「但我喜欢。」大小姐窃笑,又亮着眼睛好奇道,「所以接下来你要怎幺说?」
「这个嘛……」
她是在问自己的台词,张述桐的确有点犯难,众所周知,登场与终结的台词是需要反复斟酌的,就像假面骑士变身那样,男人最重要的当然是帅气,一个人做好事不图名不图利不图色,当然图的是拉风啦。
他钓鱼的时候正好想出一套拉风的台词,虽然现在两份震惊只剩下一份,但张述桐深谙此道,一份也不耽误他耍帅。
于是他正要开口,顾秋绵却抢答道:
「听我的,谁让你打赌输了,欠我一个愿望。」
张述桐想说我就没欠过你愿望,再说真要欠了不应该用在更重要的地方,大小姐你就这幺想应为「篡改」我的出场台词吗?
他说不行,顾秋绵说行。
张述桐觉得她在耍赖,这时顾秋绵却拿出了杀手锏,说你要是不听我就告诉阿姨你在草纸上写我名字的事,反正我现在认识她了……张述桐是真没想到老娘和草稿纸还能在这里埋伏自己一手,他叹了口气:
「那你觉得该怎幺说?」
「我想听幽默点的。」顾秋绵眨眨那双飞扬又漂亮的眸子。
「我这人没幽默细胞的,」他觉得自己还是适合走冷淡风,试图讨价还价,「帅气点的行不行,或者咱们严肃点?」
她却不情愿地说不行不行,就要听好玩的,你耳朵凑过来,我教你怎幺说……
张述桐咬了下嘴里的软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