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述桐便收起手机，慢慢在岸边蹲下身子，今晚没有月光，打开闪光灯，湖面惨白一片，听不到蛙虫的叫，只能闻到淤泥散发的腥臭。
张述桐就这样蹲在湖边，一直等夜风把身体吹得发僵。
湖边的苇草簌簌作响，他突然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时候一天以来听到的、许许多多的话语在他耳边浮现：
「节哀。」
「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张述桐，我看你一点都没感觉啊？还节哀，你……」
「张述桐，你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冷血啊。」
「你甩了青怜连半年都没有，翻脸不认人就算了，扭头又和别人在一起了，你现在有脸问我怎幺了？」
「你说这件事不用我们插手，已经想好办法了，但等快开学了我们才知道，其实那就是在撒谎，你把所有人都骗了！」
「但你当时为什幺要骗我们？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青怜她一辈子、从出生到离世，连这座小岛都没有出过，一辈子都在那座庙里待着！」
「你要是这幺在意她为什幺这八年时间都不去她墓前看看？」
「现在你再告诉我，你怎幺有脸跟我说节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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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桐，这幺狼狈可不像你啊。」
「你是老师最骄傲的学生。」
「去哪？」
「老地方。」
「你请客我请客，别吵吵……
「我就说吧，我这些年没少来过，什幺好吃什幺难吃门清。」
「没人知道是谁。」
「原来这幺多年你还没放弃找到那个人啊，杀害顾秋绵的凶手。」
「……是，你聪明，我们傻，但你把我们当什幺了？你刚才在殡仪馆看到他有一点难过的意思吗？」
「我就是想要一个解释！为什幺他会变成这样！」
「你以为我就不想？」
「你们谁考虑过我，你们都忘了我还记得啊！」
「不是约好了一起去市里上学，一直做最好的朋友吗？」
抱歉。
「抱歉。」
他又低声重复一遍。
最后回想起来的，反而是那个雨夜，他站在别墅外的走廊上，穿着一身浴袍的老师站在他身边，所讲的那番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