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所练之兵,颇有章法、气度,却不知真上了战场会如何。」潘、庾、邵三人出了正殿,坐在山顶的一处观景凉亭内,潘滔率先打开了话匣子,说道:「若能不散乱,便合格了。」
是啊,合格的要求真低。面对骑兵集群冲锋,能站住脚,不当场溃散就算合格了。
这就是如今的现实。
生产力水平低下,充数的壮丁一大堆,他们一上阵,自然被骑兵拿来刷战绩。
「其实,禁军很多营伍也能做到这点。」潘滔继续说道:「银枪军中,新卒不少吧?若能再好好练个年余,定能更进一步。」
邵勋拱手致谢。
潘滔是提醒他不可骄傲自大。
禁军还是有一些老底子的,多为原洛阳中军老卒,军事素质超过银枪军老兵,和长剑军相仿,只不过上头总有人瞎搞,导致他们发挥不出实力罢了。
邵勋多次领禁军征战,对这些老兵也很垂涎。但他现在养不起,只能作罢了。
「银枪军还需见见血。」潘滔又道。
「第一幢在长安杀过鲜卑,算是见过血了。」邵勋说道:「其余数幢,在熊耳山中剿过匪贼,对厮杀也不算陌生。」
「君精于战阵,当知剿匪与阵列厮杀完全不是一回事。」潘滔说道。
「潘侍郎好口才。」邵勋笑道:「说吧,太傅想让我作甚?」
「让你去河北,你去不去?」
「可有朝命?」
「你想不想去?」
「诸事繁杂,须臾不得离开。」
「那不就是不想去了?」潘滔笑了笑,道:「太傅可能要出镇外藩了。」
邵勋心中一动,问道:「去哪?」
「自然是许昌了,避开洛阳这个是非之地。」潘滔说道。
「人言可畏啊。」邵勋故作叹息道。
他是百思不得其解司马越为什幺要走这一步,这下全完了,又不得不离开洛阳。
或许他还存着避一阵风头后再回来的打算,但世事变幻,又岂会事事如他意?
「许昌的位置很关键。」潘滔又道:「位于洛阳之东,出镇之后,东西南北皆能呼应,还能直领豫州,不是什幺坏的选择。」